春晨觉醒
| 发布日期:2015年01月01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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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公元年计,2015年的到来,是我迎面照见的第六十九个春天。
“春姑娘来了——
你们谁知道,
她是怎么来的?
我知道!
我知道!
她是南方来的,
前几天到这里,
这个好消息,
是燕子告诉我的……
看见她的样子,
谁也会高兴;
听见她的歌声,
谁也会快乐……”
春天大概已经经过我的面前七八回之后,我才第一次有了“春天”的意识。
那是小学《语文》里的一篇课文。
作者是艾青。
题目叫“春姑娘”。
它诱导了我第一次对“姑娘”关注。
在第二性征发育完善之前,我都很高兴和很快乐地喜欢这个“姑娘”,甚至看到抗战故事里日本鬼子大叫“花姑娘的”,就会将二者联想成同一个人和同一回事。
由此,我的男性欲被引诱起来。
尽管现在写这还有点“下流”,却无论谁,都是人本的自然。
把自然的春天写成“春姑娘”的,把自然人的女子叫做“花”的,其本身的意义,就在于对男人进行性诱惑。
这是无可争辩的。
那么,什么是“上流”?
我曾经思考过,并且极力地要使自己从“下流”变成“上流”。
最志愿、最乐意的行动,要算是1967年到1978年间,学习和响应每年1 月 1 日清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红旗》杂志共同发表的“元旦社论”。
我真的变了,不再把“春天”拟人化,甚至说都不说“姑娘”这个词——说了就是“很下流的”。
我操姑娘,那是为了保持无产阶级的革命后继有人,虽然也是人本的自然,但那是资产阶级的尾巴不但没有革掉,还移植到正面。
后来,不确定——因为我忘了,好像是从大江还在位,尚未东去的年代——哪一年开始,每到公元纪年元旦日,国家元首就在固钉的电视摄像机镜头前发表“新年致辞”。
给我的感觉,春天越来越像古代朝殿上,一本正经的大太监在宣旨,在鼓动全世界人民和平,全中国人民要勃发。
勃发什么,用什么勃发,怎么样勃发,应该都宣读清楚了。
2015年没有例外,就跟行经正常的女性一样来了例假。
我续想到小学的那篇课文——
“她渡过了河水,
在沙滩上慢慢走,
她低着头轻轻地唱,
那声音像河水在流……”
我联想到有一首歌《春天的故事》,联想到“摸着石头过河”的,再清晰不过地看到已经“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的人——不是姑娘,“姑娘”是上流的;不会是姑娘,却是“花”的。
“看见她的样子,
谁也会高兴;
听见她的歌声,
谁也会快乐……”
艾青1957年被划为右派,先在黑龙江和后移到新疆劳动改造,接待过二十个他的“她”。我看见他的样子。
“各种各样的鸟,
唱出各种各样的歌,
每一只鸟都说:
‘我的心里真快乐!’……”
艾青的写,合着一句俗话的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只有那些鸭子,
不会飞也不会唱歌,
它们呆呆地站着,
拍着翅膀大笑着……
它们说:‘春姑娘,
我们等你好久了!
你来了就好了!
我们不会唱歌,哈哈哈……’”
直到这个世纪的某一年,我才晓得:“鸭子”如今已经上流成社会的一种职业,上升到源流,作了“上流”的“面首”——对不起,我写错了,准确地说是“封面”。
历史的纪年册籍都有文字的日志。
当晨曦照在窗的玻璃,玻璃会将之辉映在我刚刚翻起的个人史之第六十九页。
2014-12-31 23:10 ~ 2015-01-01 0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