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床前明月光
| 发布日期:2012年09月28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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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月,讲睡眠质量,拉窗帘的多;讲人权隐私的也多,嘿咻没嘿咻是另一回事儿,拉上窗帘也是个必要。
所以,这么一拉,能在半夜三更里,瞧见床前明月光的,不如早年的多,也没旧社会的经常,更无法与古人相比。
国人写诗多,诗有带“月”字的,网上能查到的,古今总共有三万四千三百一十五首。此数目当然不含“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床前明月光,美男睡床上”和“床前明月光,李白睡床上。半夜尿裤子,醒来已结霜”之类的现改新编。就连我所结交的诗歌行家余愚先生、
文学院古汉语专业卜一老教授和写了几十年旧体诗词的木水老弟,他们的大作,带“月”的,都不曾收入。照此推测,未入列的,当不在十几万,二十几万,甚至三十几万首之多。
我这小巴拉子的带“月”沾光,更不在话下。
就这事儿,我还真不气馁。没机会见人的,跟见不得人的,跟没去见人的,并不一回事儿来着。对吧?
我没念头去写什么“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一对狗男女,起伏变鸳鸯”和“床前明月光,美男睡床上。都说做好事,原来在撸枪”的。毕竟俺个正经的读书人,即使挑担子卖油,也不至于起兴没个遮裆的!俺们好歹也还说得出几句“床前明月光”的道道来,循规蹈矩平仄不犯孤平要自救,对仗不可合掌之格律的。虽东西望尘莫及进贡余老先生、卜教授和木水老弟,但电讯话题求教他们,他们都回头来三顾我这毛驴——尽管我是闽人在粤不在黔,他们三顾也不是三次,而是三人各一。
三位互不认识,说不约而不同的话,余老关注意境的新旧,卜师考究词句的死活,木水重点平仄。三说予我,则合成三维。
可是几乎都对我如少年呵护。
即使余、卜二老皆作肯定,非属恭维——恭维不失也是一种肯定的表达方式。木水所写评议,客气归客气,还是有在三方面隐含批评的:“他以‘无题五十六’为题目,就从来没有人这样使用过,从中可见他为文与众不同之一斑。”“也许是因为春秋农事是常以学者的视角看问题,表现在诗作上往往跟他经过深思熟虑、在脑海里不断升华的所写的文章一样有着极强的哲理性,常使读者要像猜谜一样去揣度作者的本意,尽管他也努力使用着平民化的语言。”“我个人认为,诗不像论文一样需要遵循缜密的逻辑思维来写的,它是通过形象思维,流畅的语言来拨动读者心弦,以达到引起读者心灵共鸣效果的”,“春秋农事年轻时候所写的诗注重文字的典雅.....如今的诗却更注重内涵的厚重。如这里的‘香君‘说的既是花,指的也是人,使人很容易联想到《桃花扇》中的李香君。”
好在余老和卜师分别以问话要我自己作答,方才给了我再思考的自省。
也好在老弟批了语,这样我可能少说点。
一向对自己写的东西批判,我都恪守一个基本的原则,即撇开写手是我自己,全然以旁人读者评点之。
《无题五十六字》三首也是。
在此原则下,根据余老和卜师的问话来审视三首。
余老问:“三首作品都是题画诗。如果没有画,读者鉴赏作品的依据增减?”
这是直指命穴的。
卜师问:“三首的写法,起承转合,都各有让人突然柳暗花明舒畅的心情,第一首特别逗,第二首秋而积极,第三首结尾含蓄,作者又以三个截然不同的身份来写,你是怎么有这样的编排的?”
“编”这个字很刺眼。
余老问:“第二首,除末句外,七句的每句都有同一个字用了两次,而且各句的不在相同的位置,我却找不出斧痕。但是我想,其中可能有本来不是这样的,后来才改成这样的。所以,你能告诉我,哪里是修改过的?”
要我回顾创作过程的细节,经验?还是批评我的刻意?
三五天来,我本想坚持自己的“原则”,到来却不得不闲置“原则”,自己在教室里,站起来回答老师们的提问。
《无题五十六字》先只有一首,以为写了就不会有兴的。后来又写了两首,原由分别在之二、之三做了说明。
写完第三首的当时,自己就问过自己,如果把画拿掉,写的还能不能独立,别人能不能像结合画面那样直观直感。这个问题,我没做过实践。但应该看没看画,感受是不同的。
不同在于,十人看了画的,所得的意境九个半人属于反映,彼此相当的接近。而假如画面不出现,光有文字,那反应则有所不同。
第一首叙事,人人都知道是个什么过程,意思的理解不会有什么出入。
第三首,因为很自然会联想到“请君入瓮”、“浑浑噩噩”的贬义,又有“无根”、“短暂”这样负面的词,加上最后两句来“抱”者是谁,“同情”语意双关,拟人手法的所写,有可能让人在感受的程度上有写同。
第二首形象的、暗喻的多,在三首中,读者最可以有想象,比较有再二次创作空间的,它会大些。
如果没有画面的主体,那么,我就只会第一首保留“无题五十六字”的题目,后面的二首将另起题目,第二首可能叫它“秋题三季”,第三首或为“花插”。
三首的第一首是“我调教现场”;我的角色主张,第二首是“我现场欣赏”,我的角色旁观;第三首是“我现场感叹”,我的角色模糊——可以是看花的人,可以是花,甚至还可以是美女。
三首并不曾有编排,全是即兴。连句子、用字,多顺溜溜的出来。出来之后,也曾反复修改,花了不少的时间。改来改去,反而不如原始的。其中第二首的末句“高低十指动春溪”的“动”字,差不多把所有管乐乐器演奏指法仄声的动词,全都试了试,费时最多。
人客有问我,第二首七句都有两同字,何不末句也这样,全首统一。我没这样,一则是自然而成这样的,二来假使那样了,好像没个结束。
木水提到思想哲理、字句严谨,不大众,难得共鸣。我还期待余老、卜师在这方面,也能提出看法。
我睡觉时,喜欢拉开窗帘,玻璃窗外即使只有一星半点,光明总让我安然,如歌如诗。
在此仲秋又见床前明月光时,若不是《屈原》身旁的“婵娟”,都好与共,否则,地上的鞋就不止两双啦!
谢谢三位!
2012-0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