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院筛谷(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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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学问时看学问二例

   发布日期:2009年12月22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1949年以后我们国家人文和社会科学方面,有名家,有学者,有文豪,九十年代末以来有了大师。但没有了学问。三、四岁开始的“这是什么”之学和四、六岁的“为什么”之问,随着上学的阶梯,绝绝的大多数逐渐地只剩下了功利之学。先前因无知而求“学”的主动行为,对世界感兴趣的态度是驱动。后来因成人而在“学”的被动行为,使兴趣态度变得狭隘,乃至完全的不再有,甚至相反成了厌恶。更不用说毕业后的就业谋生和存活谋福的经验知识积累,年龄大者常常成了他人的师傅、老师、师长、前辈,师说的大量,学问的没有。政治的活动,使1949年以前的成就成为了御用宦官的朝靴和蟒袍,直到其人死,大半生乃至三分二的生活里是再也不曾学问的。这就难怪有人这么说了:“在文化史上,我真的不相信有进步的这个简单的过程,它退化的例子太多了,太多了。你三十年代的文化研究比现在对比,我的天,你就会发现三十年代的这个水平比现在高多了,高多了。而且我记得一个吕叔湘的故事,他真的跟我说,他说他认为他自己在中学毕业的时候,中学毕业生的中国国学的水平,会比所有的博士学者高多了。”
 
      说这话的人叫何莫邪。一个1946年在哥廷根出生的德国人,二十岁他去到英国牛津大学,攻读古代汉语言学,二十六岁在华人居多的马来西亚学习现代汉语,三十四迁在挪威的奥斯陆大学汉学系担任高级讲师,三十九岁年晋升为大陆汉学教授,精通德语、英国、法语、丹麦语、汉语、拉丁语等十国语言的他,却以最为生涩的古汉语作为研究对象。今年六十四岁的他,有着世界著名汉学家的声誉,是挪威皇家科学院院士,北京大学、浙江大学、武汉大学客座教授。可是,无论是在他的国家,还是他所到的国度,都只赞誉他是学者,而没有人称之他为大师。
      很显然,何莫邪做学问的动力来之于兴趣,他问于中国大陆社会民间末及1949年前的小人书,以哲学为研究目的。在中国人正襟危坐的《论语》礼,发现孔子的幽默,在哈佛大学的杂志里发表《论孔子的幽默》:“但是我觉得,明显地可以证明,那个孔子的《论语》里的说话,都是说笑话,不少是说微微的,微言。他跟他的学生说话,也不是跟学生说话,我觉得不是弟子,他们很多是朋友。子路骂他,哪里可以骂老师,他是朋友,后来后代的人就不能说他是朋友,是吧?比如说子路呢,也跟孔子差不多,这个年纪差不多一样,所以不可能是一个,是谦谦虚虚的那个学生,一位是老师,不是,你知道吗?子路差不多每次都会骂。老师说,你这个有矛盾,你这个哪里可以呀。子贡呢,一样的,很有钱的人,所以那个孔子一定也会很怕子贡啊。你知道吗?那个百万富翁啊,你知道呢?可怕的。所以这些关系,不是职业的那个老师跟学生的关系,我就觉得它的关系是经常是不同的。他跟颜回呢,小孩一样的,哎呀,他这个懒,有一点儿懒,但是呢,你知道吗?就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个态度,所以呢,我们不能说孔子跟他的学生们,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必须一个一个地去分析它,对付它,去分析它。来,你看,你就会发现,它《论语》的一个特点是大大能写人,能说清楚每个人跟每个人的不同的地方,他的这个特点,写得很妙,写得很好。”
      何莫邪为此付出了三十多年的人生。
      1949年以后的中国教授、学者、大师有几个不耻下问于小人书?有几个敢对记者问的“《三毛流浪记》你喜欢吗?”答说“我看是看,但是三毛光荣加入共产党,而且他光荣地跟随八路军,我不特别喜欢。所以我觉得它有一点儿投机,那个投机的味儿,俺小何不敢,不敢,不敢说是特别好。”
      就因为他“不敢”投机,他才是学者。当然,还因为他是外国人,所以他敢于说明:“我对中国文化的那个研究,出发点是哲学,没有哲学内容的这个关于中国文化的东西,我都不大感到兴趣。所以我都不是宣传中国的伟大,我是批评性地分析中国的特点,是这样。所以我都不要吹中国文化,我是正在看中国文化的好玩的地方,也要注意到它的这个,可以说是退化的地方。”
      关于何莫邪,凤凰卫视《我的中国心》栏目12月19日有他的现身。

      因为看何莫邪之学问,让我很自然想到一本叫《清俗纪闻》的书。
      两百年前,日本长崎地方长官中川忠英,指示其幕僚近藤重藏、林贞佑,通过当地的唐大通事(专职翻译官)高尾维贞、彭城斐、清河壁、平野佑英,及其小通事12人,向当时去到长崎做生意的大清帝国闽浙商人,进行调查询问名物象数、土风俗尚、吉凶仪节,逐一做了日文的笔录,同时命9名画工在清商们指导和确认下,详细绘出各种事、物的图象,事分巨细,物归类别,最后出版成书,以应日商与清商的贸易,以及幕府监管,这两方面知识之所需。
      此书大16开本,共588页,册重1公斤,所记物之形色、事之过程、人之关系,皆一丝不苟。
 
      我知此书2006年由中华书局出版,印数仅4000册,2007年再印2500册,生怕缺少了难得之有的 学问,叫孩子在广州急急为我邮购,爱不释手,尤其近些时日行旅所见民间旧物,时有不知其何,回头来在此学问得到。
      由此及其他,我所以更觉得国有大学而无学之态度和问之主动的学问,国有博士而无视小人书的学问,有大师而无学问,是很好玩的。

                                                           2009-12-22  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