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发情期接受指导
| 发布日期:2011年05月19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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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到今天已经第五天了,预先想好要写的,全都胡搅蛮缠到了一块,决定放下不写。
咳嗽、流鼻水。
服了药,灌了大量的水,昏沉沉的老想睡。
睡觉的事,可以搁到那终有一天睡了再也起不来的日子,所以不睡。
但总不能浪费时间吧?
于是,把些橱柜里的杂纸头又翻了出来,撕的撕,捋的捋,叠的叠,也还过得去。
就这么一整一理,还真重现了一些当年的往事。
譬如,有用5张纸誊写的“诗稿一札”,一共有“诗”一十三,姑且以“首”说它们,其中一首七律,别的都是“自由体”。
它们静静地躺在薄薄的道林纸上,最细的圆珠笔透过复写纸留下的字迹还不曾溶开蓝色的油。
各首的末了都写有的月日,是当年的6至10月的激情。
首页随手信笔笺注有“仓山区爱国路五号”和“1981”。
1981年,我35岁,既是困恼十多年的突长死忽短活的婚姻终于解体之后,最为轻松的时期,又恰是男人“如狼似虎”的年纪。
人类是动物界唯一没有发情期的,成年人随时都可以发情。
然而,现在再看这些纸上的精斑样的文字,甚觉有一类人却是有发情期的,但不一定是在春天,而是四季都有,发作带有间歇性的。这就是喜欢写“诗”的“文学青年”。
我是其中之一。
就跟许多初初发现自己第二性征那样,既兴奋,又困惑,还多要显耀给别人看的那样,三十年前,我也有这么“一札”,然后找人指导。
翻出这“一札”,半晌没记起“诗”旁朱批的是谁。很很地回想,绝不是方策老师的,方策的字迹笔骨出自兰亭;也不像黄时基老师的,不但其字亦从兰亭来,而且此年其人已驾鹤西去。那又会是谁呢?思那年前后,啊!王性初老师的!他是自由体诗的诗人!
那上头说好好在哪里,说不好的不好为什么,直言不讳,也有实在连不好都懒得说的。
连想到我高中的语文老师,也姓王。他说:“作文同样打了60分的,我只圈出错别字,而没有批语的,是因为我无出改起,而被我改得满篇红笔的,是很有改头的。”
十三首中一首“想不评价此诗”的,按我今天的看法,性初老师是新诗的名人,旧体格律并不如我。
然而,性初老师是肯讲真话的。他知道在旧体方面,我有方策老师在指导的。学京剧的,找徽班,方老师安徽池州人氏;学说童话的,拜“小喇叭开始广播啦”里孙进修老先生,性初老师专业教儿童文学的。
三十年前的年青人,在发情方面,真是比不得三十年后的这样自由,这么奔放,这么酷毙。今天已然无师自通,人性的性发情近乎恢复到原生态。而过去的不这样,似懂非懂,知道可以那样,却不一定会那样。尤其是所学非动物学专业到了性事时,笑话典型:双双物理系毕业的夫妻平躺睡床,等待异性相吸,三年怀不了孕;一对化学系毕业的亦如此,以为化学反应;更有学数学的,就医时处女膜还完好的,后来经过指导,才知道插错洞了的。
没有发情,是写不出“诗”。
光有“啊”,发错情,“诗”不成的,如以上,却不典型,而是普遍。
所以,三十年前有那么一批又一批的“文学青年”,到处听讲座,访问老师。在学写新诗方面,我得益于性初老师,手握此纸,好似今人去优生优育指导中心或者看过男科。
究人类的文学发展史,最先出现的形式就是诗歌,而且很是自由,就跟性交一样,是本能的。所以,从这一层面而言,诗歌无所谓指导,犹如语言本无语法。但是,当“文学”有了之后,语法有了之后,病就多了起来,已经会说话的儿童,到少年时一学主语、谓语、宾语、状语、补语什么的,结果反而糊涂。
那时期,我写了好些“诗”,“一札”又“一札”,比今天感冒擦鼻水的纸巾还多。
2011-05-19
【备注】
2006-12-27《在他的土地上——祭黄时基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