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乐子
| 发布日期:2010年08月26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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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时,我就蛮喜欢找乐子。
跟同学说:“我来背你吧!”一背起来就倒退着往墙壁上撞,即使他挣扎着大叫“不要啊!好痛啊!”也还是死死地反手箍住他的双腿,还要多撞几下,在大家的哈哈大笑中收场。
那时,教室里都是两人合坐一条长板凳的。下课时,找个人来,约好了捉弄我的同座。“我有一本小人书!”我和我的同座共着看,然后先前约好的同学挤着坐在我旁边,同座把屁股挪到长板凳另一端。见同座看得入神时,我一个暗号,我们这边两个突然站起,长板凳立刻翘翻,我的同座被倾倒在地。“哈哈哈哈!”也是一阵乱笑,还鼓掌。
再有,先打一下谁,惹得他来捉我。我在三四列的课桌之间跑,他追。突然,我把一条长板凳从课桌下抽出,那同学冷不防就被拌倒,来了个狗啃泥!全班哪有不笑的?
还有,也是约的,四个人突然抓住一个人,把他扳倒,然后,各自拽他的四肢,用力把他的身体拉起来,将他的小屁股上下往地面夯。在发狂的呼叫中,在发狂的欢笑中,最后夯不动了才停。这叫“打土钉”。
其实,我还不能算最调皮的,只是因为上过别人的当,被撞过墙,被翘过板凳,被啃过泥,被夯过无数次,才学会的。
即使到高三,总复习了,班上也还有闹的。比方说吧,入夏时分,人人穿的少。有男生轻轻地捏住大头针,从背后去叮前座的女生。一旦被叮的惊叫,后面几个等着看的男生就哄堂大笑。
这些乐事,得有几个人,一伙子的,一蜂窝的才好玩,才好笑,才有得乐。
现在,六十花花甲甲的了,还那样,岂不疯?
再说了,家里就我,想乐也乐不起来。
小乐可以。
乐要是爹的话,小乐就是儿子——乐子。
所以,得找乐子来乐。
做过肉丁花生豆瓣酱,那回找的乐子,很乐了一阵子。现在豆瓣酱提价了,豆腐干价钱不涨可一块给缩小了四分一,猪肉一斤贵了七八九毛钱,听说那光滑的个头等大的花生是转基因的,“外公”牌商标还没想好要不要注册,就停止加工了。
卤蛋做得很成功,那味啊,带着砂糖甜的酱油咸,夹住十三香呢!天气热,开水煮蛋哦,剥壳哦,下锅哦,文火慢条斯理哦,嫌麻烦,也不制造了。
炒面的手艺已经超过饭馆的水平,不能老做,重复了再重复,没有了创新,就皮了。
闷白粿,也跟炒面一样,属于同一道理,而不再作为。
没找到乐子,过日子就没了生气。
忽然想起——做馒头吧!
面粉买回来了,一想到要和面,要揉面,粘糊糊的满手白,就不想做了。
直到一个多月过去,有一天,生怕面粉生虫子,这才响应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舵手毛主席的号召“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把面粉倒在厨桌上,嗳,用什么来发酵呢?
又跑了一趟我实在不愿意跑但又不能不跑的超市,买回来打炮粉——这名儿咋取的,叫“发泡粉”不好吗,非得让人想到战争的激烈!解包时,才发现人家明明写的是“泡”,哦,都怪老眼昏花,自己看走了眼!
馒头那是什么家伙!长方形的,枕头状的,白白的,鼓鼓的,臃臃的,肿肿的,真不是个玩意儿!
咦!是啊!我为什么不做些玩意儿呢?
先捏个一头尖一头圆的小面团团。然后把面团团托在手心,用小剪子在尖的一头横着剪一个小口子,接着一下一下在面团团背部、左右侧面、圆的一头剪出向后的、排列整齐的尖状,最后取两颗小豆,安在尖的一头两面,这不就是一只白刺猬了吗!
这玩意儿,过去的过去,我就曾经为家里的孩子们做过。
蒸出来的刺猬有一种冰清玉洁的灵气,孩子们总舍不得吃。得再三安抚说:“这是面粉做的啊,看!爸咬了哦!”孩子开始还瞪起大眼看,一到我咀嚼,立即两只小巴掌把自己的眼睛给捂住!
能不乐吗?
现在,我静静地看着小刺猬,吃它们吧,于心不忍;不吃,那就吃臃肿的长方形枕头吧!
离开学校,走过几十年,其中有过找乐的,读书、行旅、唱歌、游泳,等等的所有,都不是不可乐的,只是太过正经,不再有儿童少年那般的为了笑而单纯地找着乐来乐,而是为了增加知识,为了见多识广,为了情绪宣泄,为了身体健康,等等的所有都有明确的目的在其先。
就拿这小刺猬来说吧,还不是为了不孤家寡人嘛!
2010-08-25 阿吾、阿叶、阿广今天正式进入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