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没摸她乳房
| 发布日期:2010年07月02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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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似黄色的题目,由不得我要出的,真要说,也得从她那说起,讲个事情的过程,然后讲到底了,也就有了最终。
那天晚上,被市委书记叫去闽侯县,让我演讲。事毕,忽然停电。书记召见,我进了他下榻的房间。
桌上点亮着一支白蜡烛。
黑暗中的光明,总能给人以特别的慰藉。
彼此一回生,二回熟,这回也不知是第几回了,寒暄过几句,书记开了话头。他赞扬了几句刚才我在台上的表现,我心里却在等待“但是”的出来。通常,表扬是铺垫,“但是”以后的才是正文。但是,他没有“但是”。
他说:“到我身边来工作吧,我们市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一定要更上一层楼……”
那时段,我正在为是去市工人文化宫,还是去省图书馆,还是去市检察院斟酌着。我没吱声——在领导的面前,能够越是只听不说的,能够越是不问不说的,就越显得有才能。
他滔滔不绝地讲了他身边缺少什么样的人手——我注意到是头头的领导,一般都对信得过的熟人说“人手”,只有正经起来了,才说“人才”——他需要在哪几个方面加强工作。
我听说过他的前事今生的,也看出来自从他来之后,市里的各项工作油漆了他的色彩风格:项目未动,宣传先行,即使出祸,也乱事出英雄,坏事变好事。
我打心眼里不喜欢这样的人。
我刻意微微地把两边的嘴角往上拉到他看得出我心领神会略带羞涩却准备领恩的程度——优秀的秘书都有这一套基本功,我能。
他终于说到召见我的目的了:“你到市委宣传部来当副部长吧!”
出我意料的官职,我突然说:“书记,我还不是党员啊!”
出他意料的回答,他却笑得很明朗:“这不是问题,你写过申请书的吧?”
“是,支部已经讨论过了,单位党委也研究过,听说,很快就可以解决。”——我不知道为什么入党要用“解决”这样的语辞。
“那你就不用考虑这方面,行!。我让组织部的同志去解决。”他同样是用的“解决”:“那就这样吧!”
我想告诉他的是:我不合适从政,更不合适当官。
所有有权势的人给你好处时,总有他天职中责无旁贷的意义,所以,这事不容受恩的说“我……”
回来后一个先前也曾与我谈过的单位,传来确切的消息:党组批准了我的调入。
组织部来电话约谈时,我报告了这情况。
市委那边算是了了。
后来,还见过他,他祝贺我,我谢谢他。后来,他高升做了省的大官,我闭门造车,看新闻时,在媒体上天天看得见他。再后来,他退了,我还在车水马龙道上。现在,他怎么样,我不知道,我知道我自己就这样。
话说回头,接着那调到新单位的事。
一到没三天,就向支部书记呈递了思想汇报。这书记不是那书记,他姓包,高贵隆重着讲,是“包公”的“包”。低俗着讲,则是包二奶的“包”。当然,面对知识分子,要斯文知识着讲,应该是“多多包涵”的“包”。不过,我按时人的通称,叫他“老包”。
过了两个月去,我所在部门的头,老沈——机关党委的什么官——说:“嘿!你的入党问题,自己要抓紧啊,有时间,找老包谈谈。”
我心想,入党,就是找个更严格管理个人的组织,有个政治属性,多份光荣。没入,也不放松,自己又不往下掉,不抓紧又怎么样。但觉得老沈是真心帮助我——他是我到这单位的推荐人——于是,就听了他的话。
有那么一天,正好在大楼的上梯口遇见了准备下班回去的老包。
老包听了我说的之后,语重心长慢条斯理地开导我:“同志,你的要求和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但是,”他有“但是”:“ 我们有许多的老知识分子、老同志,他们文革前就开始申请了,到现在也还没解决,”他也用了“解决”:“你才来不久,事情嘛,总得有个先后嘛,”我怎么觉得这话象是在公共汽车站挤车门,那售票员拉开玻璃窗,朝底下人群喊:“不要争!不要抢!一个个来!急什么急!下班车很快就来了!”
再见到老沈时,他象对教育不好的调皮学生似地说了我:“你什么不能写!把公共汽车写在思想汇报书上!真没见过你这样的!还写‘这是最后一次思想汇报’!你往后怎么想?”
“我?还是步行吧。”
老沈后来去了北京,后来又去了天国。
老包比我早退了好几年。
有一首歌这么唱的——
妈妈哟妈妈,亲爱的妈妈,
你用那甘甜的乳汁把我喂养大……
我呢,最终没摸她乳房——前一遇,叫我摸,我不摸,后一遭,让排队,我走了。
二十五年过去,老黄历了。
黄吗?
喝的是天上来的黄河水,住的是大风从坡上刮过的黄土高坡,连皮肤都是黄色的,这话对着不是我妈说的,还能不黄吗!
说话的是个前行的人,在妈妈胯下徒步的夸父。
2010-07-01 日志
(歌曲节选编自殷秀梅演唱的《党啊,亲爱的妈妈》,《夸父追日》故事朗诵下载自网络,朗诵者未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