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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处安身】做饭•吃饭•洗碗
| 发布日期:2007年09月11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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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七月二十日《空巢》一上传到网上,接连有那么三四天,不下十五六位亲友来电话,问话差不多一个样,“那你吃饭怎么办呀?”连知根知底的林家的姨婆,还有我那在武汉的老姐姐,也觉得这下子我的吃饭很成问题了。最后一个电话是位女孩打来的,也为我担心,很遭了我一吨气压。也怪,打那以后再也就没人过问这个问题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气压太大了:“你想也应该会想得到,我这样年纪的人,什么日子没过过!吃饭,可以自己做,可以到店里吃,可以到超市买现成的。这有什么!你这样想,一个男人,如果吃饭是个问题,那一定不是男人!”
关心我的人,不过问我吃饭问题的,当然也大有人在。
我那几个小子没谈这问题。听转传来的话,老大的原话说:“我不担心我爸吃饭,他吃得很简单,随便得很。他的问题在运动太少。”老二的意思是,我离我爸这么远,挂念了说了也不能回去煮,我爸还没到我们担心的年纪。小三是每天傍晚发一条手机短信来“我爱爸”或电话说“爸您注意身体哦!有什么事情叫我。”大儿媳来电话,总问:“爸!有没有去健身啊?要出去活动活动啊!”我的第三代在QQ视屏:“我好想爷爷!”
再就是老朋友洪巷芳夫妇,先生是叫我去他家看他的烹饪手艺,太太是邀请一起在外面吃饭。
还有,就是知道我怎么做饭、吃饭、洗碗的极是近在的人们。
我十岁开始就会做饭。那时,家住南平梅峰坊16号邮电宿舍。我的母亲每日做女工,竹编水果小篓,不到午夜是不会歇息的。我想让我的母亲早晨可以多睡一时,便学着邻居劈柴、生火、刮锅底灰、洗刷锅盖、淘米、煮稀饭、挑水、取炭。母亲也就让我做了。和我同在胜利小学读书的吴水英在隔壁厨房,也做早饭。这样,我和她常在暗地里斗早,天天凌晨四点就点着小煤油灯做起早饭。记得,最早的一次是三点。我为自己能起得早,会煮稀饭,帮我的母亲做事,心里好过些。
火光照着我的课本。读书、背书,这样的功课都在这时间完成。
我当时没有想过得到我的母亲、我的父亲的赞扬。我的母亲、我的父亲也从未就会煮稀饭赞扬过我。也许,就是这样的做饭,就是这样的没赞扬,反而培育了我的后来甘于劳苦的个性。究竟,这样对于我的一生有怎么样的影响,我没有深究。
会煮稀饭不等于会做饭。会做饭应该是包括会焖饭、炒饭、烧米粉、搞年糕等主食,更有水平的是会烧菜。
我很长时期不会烧菜。在家吃我的母亲做的,极是美味的。上中学恰是六十年代,困难时期,吃食堂,有吃就是好。到福州工作了,也吃的是食堂,空盘子从窗口递进去,用菜票买份量就行。下到南平大凤人民公社,初时在南山大队是一天轮一户贫下中农的吃“派饭”;中间一段在龙湾大队,先是几个同下去的人合伙,各有分工,我负责挑水,后来有的人家属来了,我这单身的就自己买了个小炉,连米带菜和着一块煮,美曰“菜饭”,俗称“猪食”;后期到凤池大队,寄伙食在本文一开头提到的林家。再后来,到白沙五七干校,劳改营式的吃大锅饭。在邵武,用个电炉,又煮起菜饭,或者跑到仓库后面的火车站站台,等客车靠站,买现成的油条烧饼。所以,不会烧菜是生不绝路而有口福或体福的养成。
从七十年代中期我们家搬迁到福州仓山,直到我的母亲去世之前,都是我的母亲做饭,合家吃饭,我的父亲洗碗。我的母亲去世之后,有一段时间请过家政服务员,终究不合我的父亲的味口。我便让大儿媳停了她手头的工作,连同我那一对正要开始上幼儿园的孙子女都回家来,家务的事,全由大儿媳去做。她这一做,做到老太爷百岁之后的三年半过去了,一对孙子女要到户口所在地上中学了,这才有了《空巢》之后我做饭的必要。
我无师自通,现在会焖鱼炖肉炒蛋拌菜什么的,自己觉得滋有味也有,但断然不能请客。有客来,只得上外面去。即使这样,我也觉得做饭是很消耗时间的。当然,微波炉快,但终得去和呀配呀的。我还是每天中午煮一次“菜饭”,头一餐鲜吃,后两餐热吃。日而复始,每日累计不过四十分钟。省时,省工,省火。
要说讲究从刀工到色香味,到营养搭配,到火候,那一道道菜来一种种食着的,是会享受的人。我也有过那日子。但,终不如我对自己第一次做的“菜饭”钟爱。那是何等的多快好省哟!
儿孙满堂时,吃饭是交谈话题的好场合。笑呵呵的,乐融融的,温馨馨的。现在即使空巢了,我也热闹,我吃我的,看电视播报新闻,早间的,午间的,晚间的,开之即来,关之即去,道是无人却有人。
可惜这些“人”不是田螺姑娘,也不是七仙女,所以吃饭以后洗碗是最不是的事。得先洗,后漂,再清,凉干,好麻烦哦!我试过,买来一次性的碗具,吃好饭,碗扔进垃圾桶就可以了,了当是了当了,可就是觉得怎么吃也不像是我吃饭,而是猪食,完全没有了人的品位。
我听人家说,不喜欢洗碗是男人的天性。呜呼!这男人啊!
那不喜欢做饭呢?我看,有许多男人会做,做得好,乐于做。也有许多男人不会做,懒得做,苦于做。我属后者,甚至是后者之末。
吃饭是人人都要的,这当然不是问题。
问题是,我好想,我的母亲做饭,我的父亲洗碗,我吃饭。
现在不行了,只有在年节或纪念的日子,我们这些儿孙曾孙才会备好饭菜,供奉到先人的灵前,请祖先吃饭。然后洗碗。这样,我能感觉到,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的笑意。
世道之道也。
2007-09-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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