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捕鱼(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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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新说】距离整合

   发布日期:2007年04月12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在日本吃饭,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在看日本瓷的和木漆的餐具之小型展览会。东京、大阪、金泽、箱根;大企业主的家、公司会计师的家、小职员的家、古老的旅馆、豪华的酒店、旅途的餐馆,甚至街边便当店,我吃过的日本餐都这样。
     无论是丰俭,我在吃过的百十餐,在同一回的桌上,几几乎没有发现有过两个色彩、造型、大小相同的盘、盏、碗、碟。
     除了汤、纳豆之外,我也从未发现过同一器物中的两种、三种、甚至多种食物,是混合的,是混淆的。即使是被叫做“寿司”的小饭团,也是一个一个用海苔圈裹的。如果不这样圈裹起来,那饭团和里面的配物就容易散开。
     如果不是这样原汁原味,放在不同的器皿里,那么,似乎散乱地摆在饭桌上的东西,我是怎么也不能够感受到是“一餐饭”。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饭桌上,它们以各自的色彩、造型、大小,或盘、或盏、或碗、或碟,装着多多少少适量的生、熟食物,组成了丰盛而绝不浪费的日本餐。

     我因为工作、会议、友谊、交谈,每天都得接收日本来的书信、传真文件。因此,看过许多受教育程度不同的日本人的笔迹。
     我现在还保存有51位213件手写纸物。
     写文字的人,有大学的教授、酒店工人、会社的社长、画家、政府高官,农人、艺伎、大学生、教师、工程师等等。我注意到一种共同点——极少人写连笔字,字与字之间保持着适度的距离。即使有人是信手急书,也不多连接。我们倘若将之文字单个来看,实在没有一点美感。即使画家、教授所写的也不例外。
     但是,它们在一张纸上的所写,就是整齐的、完整的,和谐的日文信件。

     日本人所做的日本餐和日本人所写的日本字信,原以为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竟然有着这样的共性!
     这让我对所见到的日本的个人、人际与社会的关系,有了我的理解——适当的距离,保护着自己,而不干预他人,通过人文的、经济的、政治的机制,来整合成和谐的社会。
     许多去过日本的学者,在研究日本社会时,都提到日本社会的多元与和谐,人际态度的暧昧。
     我谨此说出这二现象,是为佐证?

                         2007-0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