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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原本就够无聊的事，在无聊时拿来想想，讲讲，连串起来，倒也并非一点厘头都没有。譬如，今日上面的这题，要讲的一向三件。

先讲第一件——

大约是 1979 年，经处长批准，出差时破格第一次乘坐飞机。从济南回福州，在机上，既无尿意，也无便意的我，脑袋却刻意指使腿脚上了两趟厕所，为的就是想看看飞机上拉的大小便都下到哪儿去了。

做小孩的时候，听说飞机上的那些子就跟鸟屙屎一样，是直接从天上掉下来的，又跟青年之后在火车上解手的认知如出一辙：直接下到枕木和基石的——轨道之间不常有看见的嘛！至于“为什么不会砸到人呢？”有这样一种说法：“因为那东西被风吹散了。”还有种说法：“天地那么宽阔，哪有那么刚刚好的！”

而我两趟实验的结果都一样——摁了冲水的按键，只听见水“哗”一下的同时，不锈钢槽板往下侧翻，那东西就猛地去了黑洞，槽板再自动复位掩住洞口，即此完毕，并没看见洞开之处有蓝天白云大地的。

直到去年，看到一则报道，介绍停机坪的地勤工怎样清理机舱的垃圾和污秽之物的照片，才晓得是由生活垃圾车和粪便车拉走的。

这事，从随心所欲的以为然，到终于明白其真相，最后反省觉悟应当不“以为然”才对，前后无聊了我三十五年。

接下来我讲第二件事——

民企“快客达”是大陆第一家快递公司，1993 年一成立，就必然要跟垄断国内包裹物流投递业的“中国邮政”正面扳起了手腕；1994 年再来一家民企快递参与较量，2000 年后民间高手如林，相互间的业务竞争，使“中国邮政”在年年失去市场阵地中自叹寡不敌众，而“快客达”几时退场的，已少有人知。

这事让我颇想拿来作为“中国梦”的原材料：假如所有的行业不再一党独霸，而是国法保障的民营、民主、民生，那么事态、势态、世态，必定万马奔腾，而不是万马齐喑。

再讲第三件事——

成语“刻舟求剑”乃尽学生过者皆知。但偏偏就有不看大势已去，只管在自己的船板上记忆的、言论的“公知”，如此顽固。网站《乌有之乡（http://www.wyzxwk.com/）》已是有名的了，更有《复兴网（http://www.mzfxw.com/）》，内容和倾向则更有过之而不不及。不能说它们一无是处，譬如在其中看看文革期间《人民日报》的社论，即有所得，如同参观十三陵地宫的石头棺椁，可以翻版，可以展览，但可以载于水乎？

党国不干预它们，让我多少有点意外：党国一代比一代、一朝比一朝愈发严苛禁止网络跟帖言论的这些年，竟然这反其道理的文章刊载可以明目张胆的存在。

后来，自认为应该是：党国高明——看这些遗老遗少，连缚鸡之力都无力的，哪有屠宰三牲的可能，所作所为不过是把鸡笼搁在船板那掉剑的地方，以代“刻”的刻意、“刻”的时刻，提醒别人：“我们还在呢！”——由着他们去，反而可以拿将来驳斥老美《人权报告》指着的“没有言论自由”之说，岂不美哉！

三件事讲到这里，事理皆有，是不是讲完了呢？

可以说讲完了——讲完了旧事和常理。

又可以说还没讲完——没讲完的，还值得一提的，就是——

第一，现在许许多多人的跟帖，真好比以为在客机上尽可以“空中屎尿”，与“火车上的直排式”并无区别，于是只图一时间排泄的快感，却不管是否污染和到底不能掷地有声，是否砸中人头；更无知网站有网管，公安有网警，随时可做收拢的。

第二，自己没东西，成天直将别人的原创文章通过微信搬来搬去，像是快递员吧，却无厘头；那干嘛要搬要运呢，图的不过是在朋友圈里公告：“我还活着”和“我能”。

第三，“刻舟求剑”者固然矢志不移，但此僵尸的志，一事无成。

讲到这里，是不是全讲完了呢？

还没有，还有一句——

三件“事”，能以针线贯穿的，竟然都是针砭时弊者的作为。

2015-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