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由凤凰卫视及凤凰网策划发起，包括南方报业集团在内的多家华文媒体和机构共同主办的第六届“2011-2012世界因你美丽•影响世界华人盛典”颁奖3月31日晚在北京大学百周年纪念讲堂举行。我看了现场直播的全过程。其中，获得“影响世界华人终身成就奖”的王赣骏先生在致获奖感言词后的答问，其中有两句话是我这一星期来，在自己心里思考的。
      王赣骏先生说：“因为这个地球真是太美了，而且是我们唯一的家，我们曾经有个希望，说世界各国领袖们真的将来，气度有的时候真的不是很大，常常吵吵闹闹，如果他们有机会到外太空的话，世界和平很多。”
      这一句基于现实的的话，既博得现场一片掌声，也引来一阵发笑。掌声是对其深邃而浅显道理的心领神会，发笑来自对人类、疆界、国家、政治、领袖、战争、掠夺、欺凌等等一切将行之有效而又超现实希望的判断。
      王赣骏先生说：“从太空上看到地球，几乎是十全十美的，唯一看到不好的地方就是人做的事情。在太空上没有国界，没有缺陷，所以我们那时候看到地球回来以后，一半的宇航员变得很宗教化，因为他们觉得这么美好的东西，一定有神，主，菩萨，随便你是哪个在后面。”
      这句话在绝大部分新闻媒体的报道中被删去。显然，此语出自第一位登上太空的美籍华裔科学家之口，效应当然非同小可。
      我注意到王先生的答问没有事先的约定，完全是脱口而出的真言，所以我尤其对“我们那时候看到地球回来以后，一半的宇航员变得很宗教化”的“很”，感觉有趣。

       自然学科、医学界和生物学界的科学家和研究工作者，在王赣骏先生说“因为他们觉得这么美好的东西，一定有神，主，菩萨，随便你是哪个在后面”之前，早有无数有类似感觉者，而这一次是一位从太空返回地球的宇航员说出的，很让我在已有此感觉的前辈、学界泰斗、领域首领的后尘里兴奋。

      下面是我对近日兴奋整理的大要：
      我是怕过鬼的，疑神疑鬼怕过鬼的存在的。那还在上小学二三年级之前。天一黑，就偎依在家人的身边，倘若大人都不在家，必把门窗关闭得紧紧，稍有异常声响，必钻进被窝，再热的天气也会发抖。
      我相信，同样的近乎本能的不约而同的往事，曾经是许许多多人的经验，并且无论是哪个时代、什么年月，只要是孩童，十有八九无师自觉。
      一晃几十年过去，我年纪越大，越没了鬼的影响，甚至不认为鬼的存在。但是，我偶尔有感于灵性和灵魂——西洋教派说的“灵魂”，佛教言之的“神识”——的濒死而不泯灭的游弋。我认同“蜀道经多世路平”的辩证唯物主义哲理，大概的造化变迁于是。
      虽然关于西洋科学家里的大部分、中国历代著名先哲和学者中的不少，有宗教信仰，这类的文论我读过，但毕竟受到的学校教育是无神论的思想，所以我有过相当长的大几十年持无神论的世界观，即使偶尔也会冥冥中感觉什么的不可思议，无法解释，但终究以绝大多数时间以已知的去自答。
      我在回顾自己思想历程的时候，找到这样的笔记资料：“从1901年到1996年除第一次和第二次大战期间，因战争有个别年份停评外，共评出诺贝尔奖各项得主639人。其中物理奖148人，化学奖123人，生理或医学奖159人，文学奖91人，和平奖81人，经济奖37人。在639名得主中，不信仰宗教或宗教信仰淡漠者共21人。他们主要是来自前苏联和前东欧社会主义国家。而信仰各种宗教的有618人。其中，信仰基督教(包括基督教、基督教新教，东正教)的596人，信仰犹太教的8人，信仰佛教的8人，信仰伊斯兰教的4人，信仰印度教的2人。在81名诺贝尔和平奖得主中，宗教身份就更为突出。如南非黑人大主教图图，美国著名黑人领袖马丁•路德•金牧师，印度德肋撒修女，法国神学家艾伯特•施维泽，瑞典神学家内森等。一些著名的社会活动家、政治家和国家首脑，如美国基辛格（犹太)，南非曼德拉(基督教新教)，以色列拉宾(犹太教)，巴勒斯坦阿拉法特(伊斯兰教)，波兰瓦文萨(天主教)等都有宗教信仰。1973年拒绝接受和平奖的越南南方领袖黎得寿获得 (无宗教信仰)。”
      “《世界宗教文化》1998年1期载：在当今世界人口总数61.5亿中，约有48.09亿人为宗教信仰者，占世界总人数的78.1%，而无信仰宗教和不确定宗教信仰的13亿人中，12亿人口的中国占比例超过90%。”
      《科学家的人生观》一书记载：“调查了432位科学家的宗教观，其中34位不能确定其宗教态度，15位对宗教持‘无可无不可’或‘不可知论’的态度，16位说自己是无神论者，而367位自称有信仰——坚定确切的相信有天主和灵魂不灭。”
      “伽利略、牛顿、高斯、瓦特、安培、拉法第、爱迪生、达尔文、巴斯德、爱因斯坦、伏特、安培、欧姆、法拉第、开尔、玻意耳、道尔顿、普朗克、维萨里、高斯、巴斯德、莱布尼茨、康托尔，等等，世界上许多著名的大科学家都信仰宗教。”
       “‘日心说’一般被认为是近代科学在欧洲兴起的标志，其出版于1543年的《天体运行论》的作者哥白尼本身就是一名传教士。
      其后，将哥白尼的静态太阳系统带入到动态日心说系统，又率先并把重量定义为两个物体之间相互吸引的天文学开创性人物开普勒，在他的第一本书《宇宙的奥秘》里，他把所有的荣誉和赞美都归于上帝。
      在开普勒的行星定律的基础上，创立了万有引力的平方反比定律的牛顿，甚至认为这一定律的发现，证实了《圣经》所言：“上帝将大地悬在虚空。”
      因发展了微积分学，而倍受学界赞誉和推崇的莱布尼茨，则是基督教路德宗教派的一名信徒。

      我还抄录这些名人关于上帝存在的感受之辞：
      牛顿——“《圣经》是上帝赐给人类的一本文字秘码，是最崇高的哲学，我从圣经中找到了真理的事实。”
      “上帝根本没有身体，也没有一个体形，所以既不能看到，也不能听到，或者摸到他，也不应以任何有形物体作为他的代表而加以膜拜……我们只是通过上帝对万物最聪明和最巧妙的安排，以及最终的原因，才对上帝有所认识……”
      “这个美丽无比的太阳、行星和卫星,因为神所造的生活中的一切,就足以驳倒无神论了。”
      爱因斯坦——“在我们之外有一个巨大的世界，它离开我们人类而独立存在，它在我们面前就像一个伟大而永恒的谜……。对这个世界的凝视深思，就像能得到解放一样吸引着我们，而且我不久就注意到,，许多我所尊敬和钦佩的人，在专心从事这项事业中，找到了内心的自由和安宁。……从思想上掌握这个在个人以外的世界，总是作为一个最高目标而有意无意的浮现在我的心目中。”
      “宇宙间的一切都受着同一自然规律的支配，日月星辰的运行多么庄严，分子原子的运动又是多么精微，这一切却又是受着同样的力学定律的支配，这里难道没有上帝吗？”
      “有些人认为宗教不合乎科学道理。本人是一个研究科学的人，我深知今天的科学只能证明某种物体的存在，而不能断定它的不存在。比如若干年前我们没能证明核子的存在时，假如我们冒然断定核子不存在时，则在今天看来这不是犯了大大的错误？……总之，人的五种感觉是有限度的体系，只能藉一位大能的、即明智而又有权威的存在体的计划而存在。这位存在体永远不灭，无所不在，因为他的永存不灭与无所不在而构成了时间和空间。”
      “没有宗教的科学,恰如瘸子;而缺乏科学的宗教则像盲人。”
      “科学只能由那些全心全意追求真理和向往理解事物的人来创造。然而,这种情感的源泉却来自宗教领域。同样属于这个源泉的是这样一种信仰:相信那些对于现存世界有效的规律是合乎理性的，也是说可以由理性来理解的。我不能设想一位真正的科学家会没有这种深挚的信仰。”
      “像我这样一个科学家，怎能不相信上帝呢？”
      普朗克——“外在世界乃是一个独立于我们的绝对东西，寻找那些适用于这个绝对东西的规律，这在我看来就是科学生涯最美好的使命。”
      “朝上帝走去!”
      培根—— “如果否认上帝，便是摧毁了人类的尊严。”
      富兰克林——“若使用基督理念治理国家，世界面目便会焕然一新。”
      高斯——“微小的学识使人远离上帝，广博的知识使人接近上帝。”
      伽利略——“数学是上帝用来书写宇宙文字。”
      达尔文——“当我的意见变动到最极端的时候，我也决不是一个否认上帝的无神论者。”
      爱迪生——“从万物所表现的情况看来，宇宙实在是全能者意志的伟大成绩，假若否认至上权能上帝的存在，我就等于亵渍自己的知识。科学与宗教同一根源，其间决不会发生冲突。我相信我主的训斥，人与物是由一个领袖来指导的，世界的命运是由一位至上者来支配的。”

      我当初抄录这些时，更多的并不在于天体、物理、生物，因为我对科学没有什么兴趣，之所以不厌其烦，甚至保存到纸页已经发黄，出发点是“名人”的“名言”。
      而眼前的王赣骏先生虽然是“名人”，但他临场所说的“我们那时候看到地球回来以后，一半的宇航员变得很宗教化，因为他们觉得这么美好的东西，一定有神，主，菩萨，随便你是哪个在后面。”却被“正面”的删除掉去，它不会是名言。然而，对于我的亢奋，则一时间去了了很大的刺激。
      是这样的，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宗教的信仰。但是，这并不等于我没有感觉或者没有思议过“一定有”个什么“在后面”。
      我不懂天文，对浩瀚的宇宙既不憧憬，也不迷漫——天空、苍穹，对于我多半是气候、季节、风雨雷电，还有就是作文的言辞。我对大自然的畏惧，最初是1979年出差期间独自跑进云南路南的石林，那亿万年前还是一片汪洋的地面！这样的畏惧，在以后越是伟大、越是人们普遍认为壮丽的地方，我反应的越强烈，甚至转身立刻离开。
      我害怕看火山喷发的纪录片，甚至照片，一见到红黑的岩浆倾倒涌动的场面，我会觉得恶心，有强烈的呕吐感。
      就是这样一个我，竟然从不因为任何一具再惨烈的人死尸体有丝毫的害怕。
      我对人类的受孕、人类胚胎的孕育和健康肌体的布局、器官的排列和调整，生理与心理发育的过程，充满了极大的愉悦的好奇。
      尽管因为阅读，我获得诸如以下的知识：
      成年男子一次射精，其正常精液里精虫的数量；健康的精虫在阴道里前游的竞争、被杀死、衰竭自毙、最终能够与成熟卵子照会的个数、存活天数，将来真正能被卵子接纳的个数……
      健康女性，自性成熟第一次排卵到更年期后排卵的停止，排卵期日的规律，排卵的个数与精子数量的比例，卵子存活的时长与精子存活期的比较，二者达成结合的限数……
      我不能不为其中的绝妙而提出问题，而思考，而发问，而寻求能说服我的答案，而争议，而一次次感受“一定有个什么在后面”。
      十个月，在完全黑暗的母体里，一个受精卵竟然能从一个细胞孕育成脑袋能思维、瞳孔能对焦、五脏六腑能各就各位、神经脉络和血管一微毫也不差错、心脏始终几十年不作间歇收缩和舒张，……这仅仅是一个人的导致？我不得不一次次感受“一定有个什么在后面”。
      我如此好奇兴趣关注和不解，已有四十多年，迄今仍心存困惑，仍然是不可思议的；我今天的所写，只是庆幸能借机靠近那些找到信仰的高智识科学家们，激发了我在再一次思议时，有此记录。

                                         2012-04-08    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