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上点豆(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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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是执着的

   发布日期:2009年10月02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我第一次注意到红的意义,是因为老师说了:“红领巾是我们国旗的一角,是烈士的鲜血染红的。”
      从此,我不但因为花红而觉得美丽,不但因为灯红而看到辉煌,不但因为火红而感到热烈,而是执着地理解成那是它们的献身,花红后谢去,灯红罢息了,火红尽灭了。
      惟有国旗的红执着着。
      即使是食不果腹的岁月,东方的红,也从不曾空懵,半尺布票买一根红布条,系紧了裤腰,《社会主义好》的歌每一天的唱,都饱含着深情和真诚。
      那红啊,不再是烈士的鲜血,而是黎民的“黎”黑。执着的,是红?还是黑?


      即使后来曾经手执红的亿万叛变了自己的献忠,我迄今仍感动着那深深的海洋和航行的舵手,那表情完全出自内心的自发,没有经过训练,没有经过彩排。但我怎么也想不通,执着的是红,后来咋地就不再执着了?
      当然,我不能不说,那红被用于覆盖,覆盖在遗体的上面。不但领袖可以,普通的百姓也用之,区别在于徽记。是红的执着?还是死者的执着?

      历史是会褪色的,我内心的红却是永远执着的红。
      三十多岁时,我因为工作劳动,被大铁皮角插划破了左脚面,虽然还差一毫米才割得到血管动脉,但血流如泉涌地面。当然,血不是无色的透明的水,而是红!被插划破的皮肉,当时一点疼痛也没有。孤独的我,在旁无援助中,孤独地捂住伤口,试图让红凝固。当凝固终于的时候,再看我起先手掌沾满的红,却渐渐地变成黑红!
      我庆幸,因为“双手沾满鲜血”,是自己的。末后,用水来清洗。半脸盆无色的透明的水,很快被黑红渲染成纯红,丝状的,线状的,团状的,最后溶化出一圆全红。里面倒映着我黑色的头颅和兴奋的容颜。
      于是,我执着地疑问,黑红才是最红吗?
      年近六十,在家爬高,头顶被五尺长的宽面玻璃镜从上砸下,来不及安慰家人的紧张,就只觉得从头发根往脸面、颈脖有几十条虫儿似的什么在爬。低头瞧,滴落下的红,碰着地面后,绽开几十朵小小的太阳花,煞是的好看……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执着地认为,未必都成烈士才有鲜血,平常的人鲜血的红,也可以遍地开花。
      无论是真的流血,还是对世间红的理解、想象、借喻,我说的红都是执着的。就这一点,我自己已如红花开放时的自得,如红灯高照时的吉祥,如红火燃烧时的奉献。
      感谢所有教导过我认知红的人们。

                     2009-09-30深夜~10-01 凌晨  写于Bayon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