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民族史的墙旮旯想那标语
| 发布日期:2009年03月28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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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无数次填表格上的“民族”一栏时,都无所谓地写个“汉”字。只有在街边摊点见到卖珠饰佩戴的藏人,我会特意道一句祝福吉祥如意的“扎西得勒”,见到卖葡萄干核桃仁的维族人,来一句称呼小伙子朋友的“巴郎,雅达西”。
学过中学历史教科书,读过人类学几本书,从事过社会学工作,平日也还无心有意顺便搜集有民族发展史点滴资料的,不能说我对民族的兴趣仅限以上。
所以,我会在长途行旅中、在长时网聊里,对偶遇的壮族、土家族、苗族、傣族、回族、畲族的人,特别有意识地表现自己对少数民族人的尊重和谦卑。
这种特别意识来自我对所受教育和我思考所形成的一种潜意识。
这种潜意识,就是,我为我本民族祖先战胜了他们的民族而深感羞愧。
真的,我真是这样思想的。无论谁来批评指责我,我的思想已经为此铁定了羞愧。别拿狭隘的民族主义的竹杆来撑“爱国主义”的纸旗,跟我鼓吹不是爱国主义的“爱国主义”。我不是不会说,甚至我在三十年前已经说得很好,鼓动过几十万人次。如果要我再说,那就会说:你们所谓的“爱国主义”,不过是统治者最终权利的目的之冠冕堂皇。
也别再跟我较“辨证历史唯物主义”的劲,当我们讨伐膨胀的极端狭隘的所谓的“民族热情”“民族豪情”时,就不难揭穿其本质是氏族部落争战的现代化。
是的,我本民族也曾经被外民族战胜,我的祖先才在死后以擦屁股的草纸盖面,以此表达无颜见祖宗的不孝。
那被外民族战胜的屈辱,从着装到发式,从语言到习俗,从饮食到礼节,谁是胜者谁说了算,谁是主人谁立规矩。
所幸中国共产党团结和领导四万万中华各民族人民,建立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才拯救了四百多个“民族”的危亡。
说当时有四百多个“民族”的依据,是1953年6月 30日24时全国人口普查的结果,登记有族称的,云南多达260多个,贵州也有100多个。
从新中国建立到1954年,遵循“返本归原”、“名从主人”的原则,民族识别的发端阶段到1990年最终认定下来的今天中国有56个民族,是经过长期、大量的科学调查和甄别的幸事。
其实,以我见识和经验,我是知道现实社会生活和劳作中的少数民族,与舞台艺术展现的民族文化、习俗、穿戴、面貌、思想、精神、状态,并不一样的,甚至天差地别。
当我坚信先进民族的科学技术、生产经验、思想理论对改变、改造、促进落后民族者起到有目共睹的巨大的成效之同时,曾经想起1982年我周游列省市县,慷慨蓝本《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从事爱国主义宣讲活动时的两件事。
先是有那么一天,在某大学三千人的操场上,听众中传来一张纸条给我:“过去的那些殖民地的地方,经济的发达程度、社会的文明程度,都比没有被殖民过的地方先进。你对这种现象怎么解释?”
大约也在差不远的另一天,我在某大都市一个知识很集中的单位陈词后,也接到一张字条:“你读过多少部历史书(中国古代史的、世界古代史的、中国近代史的、世界近代史的)?”
我的回答既诚实,也智慧,两地里皆博得满场掌声如夏天骤雨暴来,前者似在原野,后者如在荷塘。
现今,我却不得不站在在历史的墙旮旯,为赞成不赞成把二战时期日本鬼子种下的樱花树砍掉,为该不该恢复女式和服本是唐装,和旗袍是满族不能代表中华民族服装的问题提出,为允许不允许得诺贝尔奖的华裔说“我是美国人”,为“中国可以说不”之后“中国不高兴”,究竟谁强奸了包括我在内的中国民意……而想,像全世界都在痛苦经济不济时中国却不差钱时,我没钱,又乍暖还寒在骤雨暴来中瑟瑟发抖……
我不是忽然才记得起的,2005年冬日,一个下午,在天安门下,仰望城楼东侧标语“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应当包括有世界各民族的大团结,再次感受到红色的温暖。
2009-03-27 / 28 子夜 广州 诗铃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