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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我都无中生有和情不自禁地必有关于“死”的想象和扪心自问：

是意外之死，还是自然死？

是自杀而死，还是突然死去？

是急速快死，还是被病魔慢慢折磨死？

是死到临头还不知，还是料到了将死？

是临终有人看护，还是孤独断气的死？

是死在自家，还是死在荒郊野外？

是死的很顺当，还是黄泉路上来回？

如此等等。

并非是这么多的问题，都在一天里想完，也不是每天反复想一二遍，而是随机地想到其中的某一题或某两题而已。

既不是漫无边际的遐想，又绝不作胡思乱想，而是以自己耳闻目睹的生生死死为素材，以逻辑横竖搭架起来的，所以寸儿头里的人物、场景、世相、关系就有了许多生动的情节。

有许多情节只辛苦自己，不累及别人的；更多的是得麻烦家人用二十四小时或更多点的钟头处理我的遗体；也少有，但不是绝不会有的尸体辨认过程。

皆无定论。

这样的想，对于活着的自己，当然不可能是愉悦的。心理的阴影没有重量，也不见大小的扩张或缩小，然而存在。

所以，清明节到来和清明经过时节的期间——今年4 月的 4 日是“清明”，要 19 日才转成“谷雨”——我没有什么更多要想的。

其间，给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上坟磕头，这是肯定了的。

还是不是要去别处扫墓，这几天还在犹豫。我记得到的至亲故旧甚多，似乎都应该去看看那处处山土地层下的个个亡人。我说“似乎”，应该是“犹豫”的关节。

思绪只有一个，清明祭。想的问题也集中，“去还是不去”，“去要怎么去，不去该如何有个交代”。

这两三天想的这事这情这理这由，这会儿到了头：孟郊好端端的《游子吟》，五言古风六句被我只取前四，末二的“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不用。编排改造就沿着我想的路径，游丝般地往四处飘移飘移，飘飘移移，没个定处，还唠叨着重复——

“慈母手中线 慈母手中线 / 游子身上衣 / 临行密密缝  临行密密缝 / 意恐迟迟归 意恐迟迟归”；甚至都完事了，还颠回来再加一句情“游子身上衣”。

好在，在绝大多数的日子里，我情怀所想的，都不含糊，清明时节更是清明。

想死者，其实是实在之人。

2016-03-27

【本篇有关】

1、改编来自三年前从网站上下载的《游子吟》，歌者“僧人”，具体的网址当时没有记下。

2、选用的画来自微博《老树画画》，关于作者：  

http://weibo.com/u/1454064140?is_hot=1

http://culture.ifeng.com/a/20150829/44545410_0.shtml

http://news.sina.com.cn/o/2015-03-20/023931625354.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