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自在(修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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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救

   发布日期:2014年03月07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家人有时喜欢字词游戏,譬如甲乙丙丁“接龙”;譬如甲说一句话,其他人讲出对应的成语;譬如乙说一个词或者词汇,丙说近义词,丁说反义词,甲说同义词;等等。游戏可以高雅说“玉盘”,可以偏僻到“啻”,可以艰难至“囧”,也可以通常于“万一”,甚至可以粗俗讲“屁”常常因此显出不少机敏,也闹出许多笑话,甚至令人喷饭的。
      今年过春节时,我“首创”一种,把它叫做“拗救”的玩法:甲说一个字词,乙必须故意“拗”着不说正确的答案,然后由丙、丁来“救”;丙、丁实在没法“救”出正确的时候,看乙能不能自“救”,最后再看甲怎么样了。
      拗救,原是格律诗的句式出了“拗”的情况,采用的补“救”法。要讲这个,古汉语学家,已故的王力老先生有厚厚的专著《汉语诗律学》,也有简单明快的《诗词格律十讲》。我早年读抄时学过,所以,引到家人的游戏来。
      关于拗救,我讲课时,借用过一个骨外科手术的例子,学生们易懂好记,印象深刻:某人的大手臂骨头坏死,医生截取其自身小腿骨来替代,其上肢的功能从而可以比较正常作用。
      我也是这样说给家人孙辈听的,让他们阅读王力老先生著述段落,看那个骨外科手术个例的X光透视片的。
      那天我们玩了好几个回合,其中我出的“拗”字,阿叶说了“救”,阿广说的是“直”,阿戴则说“顺”,当时算是“过”了,现在回想起来,多少感觉经不起认真。一经认真,就有不那么对应的。
      拗,既有把直的拗弯,也有把顺的拗拧,还有把直顺的拗弯拗拧以至拗折、拗断的。再就词性来看,终究也不对,拗,动词,而直、顺则是形容词。
      所以,游戏毕竟是游戏,一认真就乐不起来。



      前几天,看阿桂的QQ 空间转载谁人《治愈系心理学:人生不值得去做的9件事》,巧着了我写的三篇日志,《我为什么要告》、《文章一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及其它》,多少有“不谋而合”之感,尤其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错误人身上”。
      但是,却又因此回头来想:
      如果是自家人犯了错误,如果是未成年人做错了事,如果是学生写错了作业,如果是好朋友出现错误,我用些时间去指出,去帮助纠正,甚至力挽狂澜,难道也是“浪费”时间吗?
      如果按这样的“治愈”法则,那么阿桂每天帮我逐字校对《春秋农事》的所写文字、所配图片,完全尽义,毫无补偿,足已七年,岂不是我使之极大浪费了时间吗?那我当时说,“阿桂,你每天校对一篇,我写的知识和感悟应该还是可以对你有些帮助的。现在可能你还没有感受,日积月累,应该有所影响。”阿桂是我们一大家子里的第二代,文雅有致,分寸细心,所以,校对的事全交给了他。一大家子里的其他人,也时来帮忙,做一校或者二校,指出了许多我的错误。即使不在我身边的亲友,乃至素不相识的人客,发现有文字的错误,都有指出,这又怎么说呢?
      由此可见,短句如小纸,包容不了全面和厚重;事由还得具体和认真。
      我是愈老来愈发觉自己有极度认真的基因来自生父的遗传,又有极度认真耳濡目染自我的父亲处事。所以,但凡遭遇我去认真对待的人、事、情,十之有五诟病疮痍,包括我几年来对自身的可谓自虐式的反省。
      我的母亲在世时,却极是宽容的。应该正是这一点,还在我少年时,我的母亲就指说过我是个“白目拗”。
      “白目拗”,福州土话,意思是:拗到眼珠子全是白的了。
      我的母亲还指说过我是个“褡鞡辩拏白砂”的人。
      “褡鞡辩拏白砂”, 又是一句福州土话,意思是只晓得拧着话绞着辩论。
      回顾平生,正如我的母亲所指出的,那以后我因此遭遇了许多的磨砺、挫折、失败、倒霉,以及不幸、祸殃。不过,在这里,我还得“褡鞡辩拏白砂”地“白目拗”一下,幸好我有极认真的基因和我的父亲作榜样,我才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会在某些方面比同年纪、同文凭、同所在的非专业或同专业人士的信息量大点、知识面宽点、反应敏捷点;能力、体力、精力更多点。当然,也可以说,我比大家死的早点,甚至不得好死点。
      有一利,必有一弊,“利害”是捆绑在一起的词,阿桂与我是,我与阿桂是。我与所有的人缘是,所有的人缘与我是,包括家人。
      我们,一如我们家人,可以游戏,但不好将游戏认真。虽然认真了有好处,譬如一个字“拗”的游戏,“救”是其对应的动词,但不是确切得当的反义词;可以借“理直气壮”来生造一个反义的“成语”: 理直气顺。
      对吗?
      我这些年因为写点东西,多方查找验证,以求知真正,受苦受难精力,耗日耗夜时间,包括毛泽东主席说的“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最讲认真。”这些年来,我认真了一下这话的后半句,终于明白了“共产党最讲认真”的针对性。
      不要说那么大的党派,即使任何人,都不对自己的错误“讲认真”,甚至当别人认真、好意指出我的错误时,我还要“褡鞡辩拏白砂”,还要“白目拗”,结果呢?以后还会有谁愿意再来讲我的错误呢?没有。这样我就都是“正确”的了,临死前还很开心。实际状况怎么样?满脸的难看让活人不敢触目,家人拿了几张糙纸盖将了去。
      得此,从来生死无游戏,自古拗救有斯文。
      1984年末在北京,受教于王力老先生只言片语,只当是古汉语一法则,如今,方才感悟文字与为人的相通。
     
                                                          2014-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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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3-03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及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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