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院筛谷(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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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批板桥先生家书二封

   发布日期:2015年10月15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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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发心事要再翻看《郑板桥集》,是因为今读启功先生的散文集《浮光掠影看平生》,其开篇即《我心目中的郑板桥》。

家存《郑板桥集》,中华书局 1962 年繁体字竖排版,乃文革前夕以一元四角所购,“破四旧”中窝藏的遗物。

今再次捧起,心有所叹于岁月荏苒,情则更多踟蹰在书页上那许多红墨水的眉批之间。

四十岁后,类似在书页眉批已难得糊涂。一是因为有惜书如命的嗜好,连丁点的摺都舍不得,更别说瞎写不三的不四。二是人到中壮年,自自然然多多少少开始察觉自己之前的浅薄,即使有什么想法,另纸笔记了事,夹在其中。





今见四十二三年前的字迹,内容并非完全不对,或者无厘头,自己看也还有可看的。譬如,顺手翻开的——

《焦山双峰阁寄舍弟墨》:“郝家庄有墓田一块,价十二两,先君曾欲买置,因有无主孤坟一座,必须刨去。先君曰:‘嗟乎!岂有掘人之冢以自立其冢者乎!’遂去之。但吾家不买,必有他人买者,此冢仍然不保。吾意欲致书郝表弟,问此地下落,若未售,则封去十二金,买以葬吾夫妇。即留此孤坟,以为牛眠一伴,刻石示子孙,永永不废,岂非先君忠厚之义而又深之乎!夫堪舆家言,亦何足信。吾辈存心,须刻刻去浇存厚,虽有恶风水,必变为善地,此理断可信也。后世子孙,清明上冢,亦祭此墓,巵酒、只鸡、盂饭、纸钱百陌,著为例。雍正十三年六月十日,哥哥寄。”

我当年批的:“生不相识,死为知己,板桥先生之爱人是矣!知其恶风水必变善地,乃板桥先生积阴德之念耳。”

下二页——

《范县署中寄舍弟墨第二书》:“吾弟所买宅,严紧密栗,处家最宜,只是天井太小,见天不大。愚兄心思旷远,不乐居耳。是宅北至鹦鹉桥不过百步,鹦鹉桥至杏花楼不过三十步,其左右颇多隙地。幼时饮酒其旁,见一片荒城,半堤衰柳,断桥流水,破屋丛花,心窃乐之。若得制钱五十千,便可买地一大段,他日结茅有在矣。吾意欲筑一土墙院子,门内多栽竹树草花,用碎砖铺曲径一条,以达二门。其内茅屋二间,一间坐客,一间作房,贮图书史籍、笔墨砚瓦、酒董茶具其中,为良朋好友、后生小子论文赋诗之所。其后住家,主屋三间,厨屋二间,奴子屋一间,共八间。俱用草苫,如此足矣。清晨日尚未出,望东海一片红霞,薄暮斜阳满树。立院中高处,便见烟水平桥。家中宴客,墙外人亦望见灯火。南至汝家百三十步,东至小园仅一水,实为恒便。或曰:此等宅居甚适,只是怕盗贼。不知盗贼亦穷民耳,开门延入,商量分惠,有甚么便拿甚么去;若一无所有,便王献之青毡,亦可携取质百钱救急也。吾弟当留心此地,为狂兄娱老之资,不知可能遂愿否?”

也是那时我批的:“昔日板桥,开门揖盗,乃因盗穷,然此偏极。殊不知那梁上君子多半横了心的?是故分惠之余当救其膏肓之疾。”

要说,以今七秩之黄秋老眸,会当有所不屑三十之青的才是进步的眼光,但这红色却分明开了不肯凋零的花呢!

我舍不得要去做一个标点符号的修改,并非因为得意自己浅薄,而是“历史不容篡改”。

撇见过影视剧的郑板桥,却没看。怕看了,毁了我喜好他所画竹的一向。





很清楚记得,住仓山区爱国路大院内的第三次搬家,进新楼宅那年,壁上挂的四条立轴印刷品即是板桥先生的作品。到 1993 年我们搬迁来鼓楼区前,想收卷将其带来,那纸张却脆断不堪,最后不得不将它们真实如枯竹枝叶对待,认认真真焚去,不敢糊涂。

这些年,关于郑板桥的传言不少,有声有色,我若有遇也过过目,但不一定都记得。

现在读起《我心目中的郑板桥》,感觉郑板桥确有人道的行为,正如以上的家书例举,但是不是就如启功先生所说的“主义”之程度,我就不以为然了;而启功先生结末所评言板桥的“郑公不免天真多于世故”,我感觉实在准确。


2015-10-13


【本篇有关】

《郑板桥集》   http://www.doc88.com/p-383424332570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