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长贵的史事写评
| 发布日期:2013年05月11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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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最怕遭遇乱写。
乱写有三种:第一种是没本事,无中生有;二一种肢解本事,凭己喜恶取舍;三一种是处处搀和己见,自以为是,差强人意,读者非做必要的清理,否则一塘浑水。
读政治人物传记,最怕遭遇写乱。
写乱有三种:第一种是贴金,为人为己;二一种假想推测,非是似是;三一种是年久失修,张冠李戴。
文革结束以来,有关中共党史的,特别是有关1949年建国以后到1966年的,有关文革十年的,有关打倒“四人帮”的;还有关于西安事变的,关于延安时期的等等,诸如《墓碑》、《红太阳是怎样升起的》、《王光美访谈录》、《周恩来另一面》、《邱会作回忆录》、《军人永胜》等等,我读过,以上的三种状况,有的存在的程度相当严重,有的比较隐晦。
还有一类,虽不是史,但因为写者是当事人,在场的,历过的,未必入得史,却常被借来评说。其中的乱写和写乱的,就好玩得不好玩。这类写来最受看,像在毛泽东身旁的人,李志绥、张玉凤、李银桥、吴君旭、孟锦云、芦荻。这类书和散篇,我看过不少,一般目的浅现,读者不难识别作者的用意,是诋毁、歌颂、保守?或者混杂。
再有一类,“记实性文学传记”,像唐人、叶永烈、师东兵、京夫子那样作家的作品,有史事,有小说,加油添醋厉害到不亚金庸,说不定哪里好玩得不得了,妾成了妻,野史为正。除少年十一岁无知,全信了《金陵春梦》,以后我就姑且了。
上述,我最鄙视那些诬蔑的和落井下石的。
要说张玉凤,这女人在毛主席苟延残喘时,敢顶他的嘴:“你要我滚,我就滚。你要是再叫我回来,你就是狗!”毛死后,她基本保持不说,要说也说好的。这是奴才应有的德性,没出什么格。
江青这个人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她又是十亿中国人里唯一一句都不说毛泽东不是的人、女人、共产党员、政治局常委、阶下囚、毛泽东的妻子。这让我重新深思“相濡以沫”成语,“相”是“相互”,毛泽东死了,这个女人被捕了,全国、全党、全民对之可谓众叛亲离。死者如巨鲲暴尸,开始腐败,而她是一条活着的怪鱼,被捉放在烈日的地面上示众。她却以“主席学生”谦称以沫,至死不渝。许多人说,江青自始至终都是在演戏。我却要说三点:首先,这是社会心理学论到的社会偏见心理之“首因效应”和“刻板效应”;其次,美国总统里根曾经也是电影演员,为什么美国人不这样联系其政治行为;第三,持这种说法,以鄙视演艺工作者的人,其实是对人的职业持有根深蒂固的不平等观,倘若继续这样,那么当今的“第一夫人”岂不一样,习以为常的举止,包括笑容,都显台风?
作为严肃的、认真的、客观的、实在的、理性的史学者和哲人,到目前,我认为阎长贵最是。
阎先生学成中国人民大学大学哲学系,最后从中共中央办的机关刊物《求是》(原《红旗》)杂志社编审退休。其间,其哲学初作曾被毛泽东赏识,1967年1月至1968年1月任江青的机要秘书,是江青的第一任专职秘书,1968年1月被江青诬为“坐探”投入监狱。
遭受过江青陷害,随时可能致死的他,在他退休后从事文革回忆和研究的文章里,却澄清了不少与江青事实不符的大事大非。他的语言平和,却不低下其事理的气势高屋。
我觉得,他是很难得的克尽职守的秘书,是清明醒悟的哲人,是正人君子史家。
他没有说江青是在演戏。
因为他有时任江青秘书的经历,更因这些品德,所以,他回忆的文革政治领袖、人物、事件的可信度,对于历史的真相,有比其他人的更具可信性。
阎先生写的《究竟谁利用谁?》副标题为“对《决议》中关于文革定义的评析”一文,我觉得特别值得有过十年文革经历的人们阅读。其中写的事,虽已成史,但对于我们这些人来阅读,不还历历在目吗?其中的评,虽简单明了,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不看,不是还糊里糊涂吗?
有一个问题,我也想在这里表达一下:阎先生的这篇为什么是2011年11月的,而不是1981年月17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一致通过《中共中央委员会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十年后?十五年后?二十年后?二十五年后?
是因为认识需要有个长时间的过程?还是具体领导写作的胡乔木1992年死,主持的邓小平1997年死,参与讨论、出席会议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代领导人到本世纪,哪些时还有人在,现在才所剩无几?抑或,当局的制约?
2013-0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