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捕鱼(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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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老又想的两小无猜

   发布日期:2014年08月10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两小”,指的是小男小女,一对一,只有俩。但是,今实所记则一小男和三少女,四个,三对。
      “无猜”的“猜”,可谓“没什么歪念头”,不存“猜忌”,天真,无邪。
      一小男,就是我。年龄的跨度在8岁到12岁那前后五年。
      三少女则分别是爱珍、元湖、延延。
      关于我和元湖或者元湖和我,在《我种了一棵树》、《快乐的一天》、《仅此而已》提到过。我十岁十一岁时,她已经十五六岁,既是小学五六年级的同班同学,又是窗户对面的街坊邻居,有那么两年上下学一道去回的天天,抄笔记啊,抄歌啊,瞎说啊,无聊啊,都有的。
      从地委山下,穿越树林杂草小道,途经道旁一个防空洞,出后面的小木门,拐过闽北报社边径,上石阶,到地委大门口,她进去,我继续走二三十米,就到梅峰坊16号邮电局宿舍。这段路是什么样的,六十年过去,到现在我都还能说得出树的怎么样碧绿,树森的荫有多么的凉爽,石阶的泥黄和踏步的高度,还有那小门木块上斑斑点点虫蛀的洞孔,以及阳光下摩肩接踵匆忙前行的蚂蚁……但是,元湖的轮廓已经完全忘记,能记得的只有她乌黑的辫子——特别粗壮的,头发丝也粗得就跟我看过的马鬃。
      上述的这一节,作为我写过她的补充。
      没有哪个同学传言“剑达和元湖”怎么怎么的,所以,“两小”的“无猜”,是别人没东西可以,没把我和元湖或者元湖和我往“那方面”去想。
      元湖姓吴,所以“无”的好。
      爱珍嘛,算年纪,今年我六十八九,她差不多七十二三。当年我八岁,她十二三,是胜利街的近邻。近在哪里,现在压根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去看戏,没带上我的几个晚上,我怕鬼,就把她叫来我家。至于是做作业呢,还是玩什么——那时候的孩子没有玩具——都彻底的忘记了。但是,有那么一次,我横躺在木板大床头,她也横躺,躺在床尾。两个人说话。当时房间里亮着的电灯,昏黄近似黄河水,这点我记性清澈得跟矿泉水一样。
      更让我记忆生动、好笑、好玩、有趣的是:第二天,我们班上就流传起笑话:“剑达和爱珍一起躺在床铺上!”此言没头没尾,听众尽可想象;我不能说同学间传说的有那点不是事实,但是笑话真是“笑话”!
      更有意思的是:谁看见了?从床铺对面开着的窗户看进来的吗?但是,二楼窗户对面是平日连鬼都不走的破屋啊!那么,只有一个最大的可能,就是爱珍自己说出去的!
      我问她,她说是她告诉了某某好朋友的。
      从那以后,我就没跟爱珍说话了。
      六十一二年过去,再想这事,再理解“两小无猜”,才发觉爱珍的单纯,正因为她的天真无邪,心里没鬼,所以才说了真事的。又一方面,我、她“两小无猜”,同龄同学也“无猜”,尽搞笑着闹着玩的!
      嘿嘿!,要怪那还得怪爱珍,她姓“赵”,这不——没事她偏“造”出事来呢!
      接着讲延延。
      我和她,或者她和我,我们一样的年纪,可能她比我大几个月——没问过,只是我到上高中时,在班里年龄比大多数的小,所以推而想当然——读初一时她,大我一些。
      那已经是1958年秋季新生入学,珞珈山的气温当在武汉火炉的定盖尖。十一岁过十二岁不足的小人,中午在教室里,稀稀落落的没几个同学,打盹的打盹,做作业的做作业。
      我在临摹一本素描画册。那天习的是一个洋娃娃孩的侧面头像——卷发,翘起的上嘴唇。单线条的勾勒不特别难。
      画好,给隔行前座的柳延延看:“画的像吗?”
      过一天,回传到我耳朵的却成了:“剑达问柳延延‘这样的小孩好看吗?’”
      本来这话也没什么不好,却惹得情窦初开的某男生好长时间没跟我说话。
      我那时候还只是从刚通火车的闽北山区到的大城市的,因为老喜欢打赤脚而被别人稀奇的,别说什么“情”啊,“喜欢”啊。“好”啊的不清不楚,就连同学间流传的“柳叶眉”、“燕穿柳叶”是什么意思,即使站到二丈高的楼梯上,也摸不着东西!
      延延,最早见她自己写的名是“燕燕”,柳姓。
      那男生姓叶。
      没我什么不是,确有我的这事。
      写此三则,既倍感屁孩时期的可乐,也缅怀那时代不知人生为何物的妙然,还联想到自己多少有点贾宝玉。
      说“多少有点”,就已经排除了贾宝玉那吃口红的逗乐,也摒弃了他男女通吃的青春荷尔蒙。
      “有点”,说的是我这生来挺有女人缘的,从不讨好也颇得许多女人的称道。至少称道我的女人要比说我“霸道”的男人多的多。特别是童年期,被小学男生抢走帽子丢来丢去的作弄,受些无名“勒索”要我把铅笔和橡皮擦“送”给他们,害怕尤深,而女生不会。
      仅“不会”这一方面,就足以让我“喜欢和女生在一起”。
      “喜欢和女生在一起”,并不等于我情窦与年龄般配着开。即使我第一次结婚,本能动物性,但既没有贾宝玉与薛宝钗的“那样”,也没有与林黛玉的“那样”。我本身的悲剧性就不成“梦”,也不存在“大观”的“园”。
      我的“有点贾宝玉”,二者的近似在于“物极必反”的结局。
      《语文》课本里学过的“茕茕孑立”,《红楼梦》里有没有用到这成语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整天活在妹妹姐姐堆里的贾宝玉,最终脱离了全部的女人,一边疯疯,一边癫癫,一僧一道,架了个一身猩红毡毯光着双脚的他,站在雪地里,向船头的父亲贾政拜别……
      我不记得自己写过多少次这个情节……独老又想。
 
                                                             2014-08-09
 
      【本篇有关】
      2007-01-11    我种了一棵树  
 
      2011-08-30    快乐的一天
 
      2013-09-07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