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上点豆(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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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燕雀的叫叫

   发布日期:2017年06月03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谢谢主持人,谢谢在座的各位。

今天这个标题“为什么出不了大师”,文字压在一个大问号上,显然,主办方交由大家思考的,讨论的,邀集众说的。现在点名要我讲,我的话语属鸟音,所以自己将此发言界定为“一只燕雀的叫叫”。

既然只是一只,那要么是燕,要么是雀,不可能燕雀一身。但是,现在智能可以将构想,通过 3D 打印机打出一只燕雀,一只连我自己都无法正名的什么鸟。

前面的两个半小时里,我这只燕雀听见了六位有识之士的讲述。

六位的讲述,分各一面,合则立体,就是对现实社会、现实国人、现实处境的讲评。社会是背景,国人是活体,处境是在所。是从国政体制到教育系统,从历史曾经到当代实际的描述和分析。我能感受到这里的鸿儒之声,与平日里所见所闻网络文章的群言之恢弘交响,就是一曲完整的、有领唱、轮唱、合唱的大合唱。大合唱的唱词大意就是:啊,大师们已经远去!没有了大师啊!为什么没有大师?!

国是的舞台,只有社会背景的流淌;歌唱的声响,隐没在背景的丛山。

我,一只燕雀,听见遍野的鸿哀。

倘若是“哀鸿遍野”,那说明我还是可以看见鸿。

而我见到的是遍野的山,听到是的鸿的哀。

鸿落寞。

我大不及鸿的十分之一,一只燕雀。

鸿是有着征程,懂得物候,展翅目的的大型的飞禽。

所以,古国之人将非凡的读书人、大学者、学科最有名望的先生,尊喻为“鸿儒”。

这恰好成了我这只燕雀为什么可以肆无忌惮叫叫几声的反而。

“为什么出不了大师”,自从有人提出这个问题起,我的思考就在跟进。

尽管迄今无人给“大师”一个明确的界定,但我可以断定:大师即鸿儒。能够带领雁阵航空,飞越千山万水,到达目的地,繁衍和生生不息的雁首。

我赞同并感受着大家们已经列出的因果。

还有就是,我思考到的——

第一点,把手机作为人体器官无法割舍,无时不刻通过这一通讯工具和讯息载体,作为电子玩具、影音娱乐、浏览文化、传递思想的人,的家,的国,鸿儒已代尽、师绝、人乱。

第二点,现今的人文研究,就连故纸堆的考证,都必须要组织团队的资金,借助科技的手段,何况非文史哲社经的其它类别。当代任何学科的研究,已经极难有单个人的突破和完成。

第三点,从人的被培养教育和自身志愿接收知识的年龄段来看,研究生之前所有受教育的学生,都只是在学习和储备常识、长成能力的阶段,不具备做学问的方法。其后绝大多数的人,首要的人生之为就是谋生,很快又开始追求财富以及舒适的生活。这是个追名逐利、急功近利、普遍浮躁的背景、人和所在。能自觉自愿立志做学问,又确确实实能够扎扎实实、认认真真、旷日持久、长年累月、孜孜不倦地沉浸在学问里的人,有没有十万之一,或者三十万人之一,都很难说。

都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现今的问题是“鸿鹄有志吗?”竟然是一只燕雀的提醒。

征程中、雁阵里的鸿鹄们当然可以自身的志向高远,来否定燕雀的不可比翼。

而燕雀怎么也想不明白:鸿鹄为什么不飞?为什么光会哀哀?为什么不仅少数,而是遍野?

鸿鹄们可以蔑视燕雀的飞行。

燕雀继续着自己的飞行。

我没上过大学,中学在武汉念的。1958 年上的初中,在武汉大学附中。

讲一件昨天下午的事——

有位初中的女同学在微信群里,转发了一篇关于上世纪大师遭遇的名单。其中有武大的。我跟着发了感想:“查谦先生过去和我姐家住一排,隔了两户,在当时的新三区,我常常见到他。当然,当年完全不晓得武大有那么多闻名遐迩的先生们。是很以后了,才听说我们同学中许多人的父母兄长都是很著名的大学者。于今方知人参果,已是暮色看天国!程小佳的长兄程千帆就是著名的古代文史学家、教育家,被当时推崇为国学大师者——而非当今的所谓‘大师’。我姐1957 - 1962 住在老二区,二层一单元的其中一间。楼下是客厅,还有其它一房间、一阁楼房,后来我年过半百,才晓得住的是历史学家李剑农,一级教授,给毛泽东讲史的。也是后来才晓得初中最要好的同学之一罗正川的父亲是中华民国宪法的起草人之一;戴朝椿的父亲是非常著名的生物学家。哇塞!都怪自己无知,不晓得伟人非凡就在身边。天天看到,擦肩而过,再看时,人家已在天堂。说这些也就鞭策自己。唉!满街都是佛,近处无特殊,舍近求远找,也还是糊涂。一笑!”

我的鸟叫叫完了。

谢谢!


2017-06-02   夜半追记上午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