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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飘散着牛粪香
| 发布日期:2008年03月22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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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事物远着瞧是那么一个样,近看又是另一码子。当然,反之亦然。
比如,女人插假睫毛,有的远看,还挺美的,一近看,真可以把人吓一大跳,以为那眼睛是牛眼。
反之,那牛粪,近看一大坨一大坨的,中景再看,就好许多,一如那对子写的“鸡犬过雪桥步步梅花竹叶;牛羊在草地堆堆绿豆红糖”。
我这么说法,绝无将鲜花般的美人强插在牛粪上的意思。而是反之的联想。
那是,不久前的那一天,那一早,在乡下,在山边,在田地,在平洋,稀细的雨丝从天际扯过一帘轻巧的朦胧,空气是清新的,清新得由不得让我这城里人来找寻清的道理和新的源头。
飞鸟的啼鸣,水鸭的游弋,家鸡的觅虫,耕牛的劳作,都是以往季节见过的。
山泉的下落,杉木的林立,灌渠的流畅,村舍的青瓦,也是早年熟悉的。
眼前没几块油菜地,所以,抽出的黄花儿也没几多,应景也就这一点点的一点点突出了春色。
人说,油菜花香,我怎么用力吸,也吸不到。却嗅到一种淡淡的潮潮的是香似香的气息,很老熟,却很新鲜,俗气中清淡,淡清里气俗,……啊!这是牛粪在霏霏春雨中的散发,借助空气的流动飘散着的!
我噗嗤一笑!
绝不喜欢臭豆腐和榴莲气味的我,绝非逐臭一族的我,竟然将空气中飘散着牛粪气息说成是香的,甚至简直就拿它说是眼前的春的清新的来由!
我竟然无厘头到这样的田地!
我笑以若干联想来辅佐自己的这一全新的感觉。
藏牧民用湿牛粪做打围垒墙的砖头,用干牛粪作为煮奶烧茶的燃料,甚至有用牛粪给新生儿洗礼的吉祥涂物,更在婚礼、天葬、过年、乔迁、煨火、敬神、屋檐装饰、治疗疾病等等作为极端的必要,如同哈达必用之,关切到生老病死一生的大事。以至,人文学者对此现象进行研究,言之语“西藏的牛粪文化”。
旧时汉族农村,缺医少药,遇到有妇人服毒的,情急时当家的男人就抓起一把牛粪啪在老婆的鼻孔边上,令她作呕,救其一命。
可见,这如花的妇人不但插在牛粪上,还被牛粪啪,虽都不得已,但都性命攸关。全然不像那插假睫毛的,花容悦他,不得已地与性命无关。
当然,我不会因此而以为春的气息就是牛粪的,说牛粪的淡香,决然不至于闻香是女人。
闻香是男人的,我倒有经验。
那是夏天,暮色里,从山边的田地归来,冒着暑热泥土地气的衣服汗香,夹杂着早季割镰的稻谷香和免不了的牛粪香,那混合的气息已不再是春时那样浪漫的飘散,而几乎是充斥在整个生产小队记工分的会计屋里。十几个古铜色到黝黑的农夫,还有已不再细皮嫩肉的城里人的我。
那时,我二十多,还不到我家小三现在这样大。
置身那下放农村的岁月,城里去的,无论男女,都是鲜花被强迫插在牛粪上的。
时间过去了四十年,这些花,早也都拔出了牛粪,死的死了,蔫的蔫了,结果的结果了,呜呼!能像我这样没话找话说的,为牛粪而写香的能有几个!
并不是说我有多么的能耐,但我的心灵是卑微的,是受过牛粪洗礼的。所以,农夫的得于自然的男人香和不施粉黛农妇的天然美,都像端午过后的二季稻那样,收藏在我潜意识的谷仓。
感谢潜意识,在我的秋季,让我享受春的气息,勿论近看远看皆好看。好看得如美人坐怀。
写于小三生日 2008-0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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