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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稀饭的基因
| 发布日期:2010年10月07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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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极少会想起生父。
看着晚餐桌上的饭菜,忽地想起了他老人家。
极少有去揣摩生父的独处。
因为一碗稀饭,竟然全都理解了他一生的孤独。
了解生父不多,可以说极少,甚至可以认定不到十个回合而已,包括他的去世。
不知道,也从来没去打听过他生于哪一年。
披麻戴孝参加了老人家葬礼。1985年4月
14
日的备忘录记有:
“生父
4
月12
日4时30分去世,终年八十七岁。”应该由此能推算得出他的生年,但我不曾、不愿、不想做这么简单而可能有意义的事。
记得那天,光是他后代的就有五十人众,其他宾客加起来不少于八九十人之多。其中是他自己朋友的唯有一位,亦耄耋矣。
这是老人家活了一辈子到死唯一的一次大联欢。
我的兄长们在张罗着喜丧,腰间系着红色布条的人们有说有笑。
生父仍然是一脸的严肃,孤独的。
他床头的那只3瓦的萤光灯,再也不用人担心它有多么的耗电了。
从那以后,仅是因为在这里写点我的生世,实在撇不开关于他的必要,才想到他。譬如那一篇《剪得断,理不乱》,连题目也还要表现得撇开他的样子。
生父并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但他舍弃了我,掐死了他给我他的基因之后的所以恩情。
我不是没有动过心,不是没有去向他索求过亲情,但他太镇静,镇静到我感觉不到他的体温。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是这样的,一丝的笑意也没有。那时我已经二十二岁!一个生父,一个亲子,面对面,冷冷着。
后来,过了些日子,有一天,找到他看场的街道印刷厂,等工人们下夜班都走了之后,我才进去。留宿时,真想听他说点什么,却又人各一头,无言到天亮。那是我唯一的一次和生我的父亲同床,前胸对做他的后脚。冬夜的寒,床铺周围印好的和还没印的成摞成摞的纸的冰,七十岁老人家血脉不畅的冷,全都让我暖和不起来。
曾经听他说过:“一生都不想难为别人。”
所以,我不去问他为什么不回去住,去和我的生母——他的妻一起。
我的生母是他的妻,我的七哥是他的儿,怎么也不能用“别人”这词的吧?
生父没念过几天书,却是特别看得起书的人。什么书都看,又严谨的很,应该不至于错用这么一个词的。
直到他的年纪终于让人担心了,那小厂不再要他了,他才不得不在我生母的脚尾多打一张床铺,与我七哥七嫂还有他们的孩子羽儿隔壁之后,也才回归到了“别人”那里。
我给他送过书。他眼力真好,都七老八十了,还少有戴花镜的时候。
兜在一把破藤椅里,把卷之势大有关公夜读的异彩。而此时我的生母,总是轻了再轻地去到外间,往窗户外望着她所有可以望见的重复。
生父回那房屋后,吃的什么饭菜,我没见过。还记得在小厂子时,见过他的小锅小台,洗干净的一只小碗旁,留有一大碗米粒可数的稀饭,还有一小碟酸菜。
生父孤独成癖。
2010-10-06 夜,我写时很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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