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捕鱼(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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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摄影】解读时空

   发布日期:2007年03月26日    来源:春秋农事    原创作者:拾穗居士   点击数:    
     到今日此时,我有10,305张照片.其中,2002年11月30日以前的6,217张,都是纸质洗印的;2002年12月1日以后的,都是数码电脑的,4,088幅。
     纸质的照片,1966年文化大革命以前的,除7张是我三舅用他的莱卡拍的,其它都是在照相馆照的.
     1966年文革到1984年4月,这期间在照相馆拍的,有是有,但已经不多了,大多数是借照相机来拍。照相机有“上海”、“海鸥”两个牌子的。所拍的照片有120的,也有135的。
     1984年5月到1991年3月,用的是自己买的第一台照相机,“珠江”牌,傻瓜机。因住房被盗,“珠江”在闽江畔没了。
     1991年8月,买了SONY(索尼),傻瓜机。
     1997年10月末,在羽田机场将身上所剩的日元现钞买了OLYMPUS(奥林巴斯),也属傻瓜机。
     2002年12月1日买了数码SONY(索尼)717。
     年青时的我,似乎有点自恋。看别人帮我拍的照片时,会觉得自己很上镜。后来再看,看哪张哪张不自在,觉得别扭。那样的照片,只能是塞在记忆冰箱里的岁月身影。到一定年纪,就拍些现场,为记事,便忆情而已。后来,有了数码,拍自己就很少了,拍七拍八的,尽拍些没名堂的小品。
     我把数码自拍的图片分成七类——景观、世态、人物、植物、动物、器物、趣味。这是我对我所摄对象的划分。
     《春秋农事》给这七类分别配上名称——风不见、情谁知、语无声、香未闻、生咋动、形何象、理难喻。这是我对所摄对象的理解,即我对时空的理解。
     拍景观,现场狂风大作,乌云翻滚,我能感觉山雨欲来,人客看照片,何以见风?
     拍世态,当时风情万种,聚众孤单,我能感觉事已关己,人客看照片,谁知情节?
     拍人物,所见皆是动人,男女老少,我能感觉世界之声,人客看照片,哪有语句?
     拍植物,道是万紫千红,无情有情,我可闻到沁人气息,人客看照片,哪有馨香?
     拍动物,个个上苍生灵,忙活自己,我可捕捉声色犬马,人客看照片,咋地不动?
     拍器物,手做工艺机制,无非形象,我可得见四面八方,人客看照片,有二形象?
     最是难堪的,人客觉得情趣的,我既是见到,也未必拍之;而我自觉此物、此人、此事极有情趣的,我拍之,人客看照片,也许索然。这就关乎理喻了。
     摄影的初衷只是我的消遣,所以我不究其物理,对焦距、光圈、速度的常识也没大把握。只是,我学了点绘画,习了些文学,所以就想通过画面的裁剪,集中表现什么,而这“什么”,就得文字来把我所感觉、闻到、捕捉、得见、自觉的风、情、语、香、动、形、理,一一传达给人客。这一思想的过程,则让我摄影初衷改其道,而成为不是消遣的人生作业之一。
     如同未名婴儿与父母为之取名,一人的二者,是自然的生命与赋予意义的生命之重大区别。
     《春秋农事》里,有264组的照片是配合文字日志的,有237幅照片是作为图片单独发的。每张单发的图片,都是我对时空的解读——
     我拍了浙江东阳的一位老农。原照片是全身照,老农一手拿着镰刀,一手空垂。他的满脸风霜让我自然地想起罗中旭先生的油画《父亲》。于是,我将之裁剪成胸像。虽然,同样是老农,同样沧桑,同样有前景的阳光,同样是收获的季节,同样是在社会的最底层,但二者有明显的区别——油画的父亲是在丰收场地背景前无语浊水,而照片的老农是在一排新农房背景前有话在说;父亲是天,《父亲》无天,表达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历史的、地理的沉重,而照片的老农不仅有蓝天,还有青山,呈现了2004年的、历史发展的、地理的宽松。我采用记录的手法,将老农当时回答我问话的原答话做了标题。
     “-哎,我的身子骨还硬朗。”
     在我听来,“哎”是老农在感叹。老农感叹什么?“硬朗”前面的“还”,在照片上让老农满头的白发更显无奈。同样年纪的同样“身子骨”的多少人,可以颐养天年了,而老农“身子骨还硬朗”却继续辛劳。
     时空的不同,历史的发展,生活的改良,并没有驱除老农们的无奈。
     同样是以记录的手法,将福建闽侯鸿尾村一位户主的原话做了标题——《日子就这样过》——还算新的衣着,还算好的面容,背景是黑黢黢的死角和空荡荡的向上的楼梯——让我想到马斯洛的“五个需求层次理论”的最底下一层“生理需要”——“基本的生理需要的满足,包括食物、饮水、住所、睡眠、氧气和性交,即通常所谓的衣食住行。这些生理性的需要在人的所有需要中是占绝对优势。”
     “前天跌了的”——这句话显然不是照片上那幼儿自己说的。用这句湖南衡阳洪罗庙大人说的话,来诱导看客对《前天跌了的》“跌”的那个点——鼻子尖——发生兴趣,从而与我这个拍摄者,共同怜爱孩子,甚至回忆童年的遭遇。
     打电话的男孩在说:“你的奥特曼被打死啦?”时,眼神的惋惜,嘴角的同情,呼之欲出。《你的奥特曼被打死啦?》我想象另一端,俩孩子中间的相隔,电话的联线,不仅仅包括他们自己,还包括他们与是影视电游人物的人际关系;不仅仅有当地的空间,还有国际的空间。虽然,这还只是儿童的感知。
     解读照片的人物,我感受他们的话语,品位人心。
 
     照片捕风捉影,不像摄象,可以连续播放画面。在我拍摄照片时,有的我有看见情节,有的没有。几乎都是没有什么立意随遇而拍的。拍回来,后期处理时,才注意怎么样用我的思想寄予画面。
     将几幅照片组织起来,就有了以家庭为主题的印象——
     《老来伴》灶烟熏乌的,不仅仅是湖南衡阳洪罗庙的空间,还有老爹爹和老妈妈共同经历生活的时间。时空何止见证过锅盆里的酸甜苦辣,还共饮共食过俊小伙与俏姑娘的多少情节!
     《婚姻》的两个人,就像两只花盆,有曾经的充满希望的碧绿,甚至还开过绚丽的花朵,因为曾经用于精心栽培的工具还在,而现实的局面在福州柳河……这样的婚姻同样有一个过程。一个过程是怎样的情节呢?
     冶城黎明《家庭》的一隅是遮风避雨的所在,成员则是同根同本、同树同木、同枝同叶的花树,蓬勃向上、向外。时间是树的成长与长成,空间是是天宇。
     《夫妻双双把家还》中的长沙男女,像是准备回去过年的打工族。没有树上的鸟儿,没有激动的快乐,只有困倦与疲惫,过眼的高楼大厦,也许就是他们的杰作,但他们所簇一个塑料包装物,所拥一个襁褓骨肉儿。已经走了多久,还有多长路途,是时间,也是空间,画面的路面是单调的,包括他们的认识、他们的恋爱、他们的婚礼、孩子的出生……情节的心路只有心知道。
     我在北京的东单公园,拍到一位坐着歇息的手撑拐杖的老者。最初,我给照片取名《就只剩下它了》。我想通过“只剩”来表现相应不在身边的许多的家人;想通过“它”来关系穿住院裤子的在医的老者。但是,我后来还是决定改名为《司芬克斯之谜的答案》。这样有谜面与答案的时空,有早晨、中午和晚上与人类童年爬行、中年直立行走、老年借助拐杖的情节。因为出典是与古希腊神话有关的《荷马史诗》,不是尽人皆知的,所以这样的标题虽然用了,但不是我满意的。
     通过南平塔前农民一住屋的整齐的物件摆放钉挂,地板光洁如镜,衣被清楚折叠,一张双人大床来表现贤妻。无论这个家庭主妇是否已经有了子女,既然她能够做得这样中规中矩。那么现在或者以后,她一定是子女的榜样。所以,我为所拍取名《贤妻良母》。从人女到人妻到人母,多少的时空?从人妻到贤妻,从人母到良母,从人妻人母到贤妻良母,多少的情节?
     在广州财富广场,我的办公室。有一只花瓶,是一位老板的,上面还插着他买的鲜花。一部数册的工商管理学位用的MBA书籍,是另外一位老板的。书籍是背面朝着花瓶。这是相当有趣的静物。我连稍微的整理也不作,就按下了快门。取名《时尚的装点》。其中有什么可以理喻的?
     在广州正佳广场,商品陈列的模特,在“搬”轮胎。最初我给它取名《好重啊!》,那只是模特做搬运的感受。后来,改成《还不来帮我一下!》,似乎让画里的模特和画外的顾客有个呼应。但是,这未必符合道理,凭什么顾客要取帮你呀!再后来,就改成现在这样《开车的人太胖造成的啦!》情趣道理也许可喻,却未必可言。
     《水手的舞蹈》在东莞拍的。本来这只是两个玩偶唐老鸭,同样的造型,我让它们相向,放在窗台上。开初,总觉得背景的电讯发射塔建筑物太杂。经过调整拍摄角度,拍出了现在这样的画面——水手上岸,节奏舞蹈,背景像是巨舰的桅杆。没有什么寓意,只是有趣。
     关于《男人》。这是在北京拍的,自己的的影子,“人”字形状。在电脑上端详,揣摩给照片一个标题时,我越看越觉得像——男人的阴茎。如果仅仅是这样,那没有意思。关键是,我发现了那是戴了安全套的阴茎。作为人类,男人的创造力是通过阴茎射精,让带有精虫的精液,到达成熟女性的体内。但是,现在,男人的在勃起高潮射精时,所有的可以遗传其精华的精华,不仅受到阻隔,而且还把自己搞得个满头粘糊糊的。我不是在直说生育。我想表达一种哲学的思想,也在严肃地继续思考我们的周遭。
     拍摄照片万余,能自我欣赏无多。聊以文字注释。
     韶光流逝,乾坤变化,人又如何?虽画里画外,皆情里情中,评论他她它可以慷慨,惟解读“我”,须时空。
                
               2007-0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