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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月亮弯的犁，
插入土块。
春天就这样，
打从我们手中来！
荒野，
还没有听到布谷鸟的叫声，
这里，
就已经变成一片喧腾的海！
荒芜的丰收
每一句口号，
都可以——
鼓荡起向“左”飘扬的红绸；
每一张报纸，
都可以——
折叠成永不沉没的方舟。
铅字压出的糖粒，
甜润过我们的舌头，
让我们欢呼吗？
十个春秋，只换来一碗——
红薯熬成的稀粥！
当然，
那些岁月已经成为过旧。
但现实的那些经历，
绝非是一场梦游。
难道对生活的遗传和变异，
不值得研究？
再用一百年的时光吧，
土地啊，
你会不会以为研究得太久？
我播种自己的生命
要让庄稼人的迎春花，
开在春天之前，
刨开凝固的薄雪，
我播种自己的生命。
要请灿烂的朝阳，
看看人间的火焰，
擦净黎明的浓雾，
我还亮着一盏心灯。
我想，
当鲜花盛开的紫云英，
嵌进松软的土层，
寂寞的大地，
一定会响起银铃也似的笑声。
我想，
当欢乐的晨曦，
搭起喜庆的拱门，
三十挂零的单身汉，
也该领略小鹿撞撞的爱情。
啊！
让我用一百次的殷勤，
在乍暖的冬季，
绽开一万朵春天的星星。
啊！
让我用一万朵春天的星星，
在朴素的记忆里，
修成一条光明的田埂。
风和太阳和人
大地，
从我的脚底缓缓地飘去，
不断地融进广漠的天宇……
浮动的地平线上，
飞腾起我收获的欢聚——
橙黄，
青蓝，
赤紫，
绿……
是的，
用不着任何的辞藻修饰，
来炫耀自己的荣誉。
每一次创造，
都应当是一行透明的诗。
我的思想，
是光的思想；
我的呼吸，
是空间的呼吸。
即使还有伤心的事，
我的泪水，
也该是浇灌快乐的雨……
大地，
从我的脚底缓缓地飘去，
不断地融进广漠的天宇……
我是谁？
我是我自己，
我是春的继续。
1982-8-3 福州 |
